心存的不甘给浇灭了,连一句不依都不敢说出口。
何氏只是说“你弟弟怕已在马车中等候多时,你若想让我将你两姐弟都驱逐下去,大可跟来。”
叶祎盈听了,果真停在原地,纵使她心中已怨怒滔天,但能奈谁何呢
这世道本就庶不如嫡,她的一切全凭嫡母做主。即便是亲娘管事又如何嫡母若要苛责,照旧逃不掉,怪只怪自己的亲娘不是正室罢
叶祎盈自怨自艾,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只是对何氏的厌憎又多了几分。
却说那厢的叶秋嬗,在见识了自家继母的威力之后,胆小如她携着同样胆小如豆的茉香,亦步亦趋跟在何氏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被她轰回去。
她们主仆一行人,步履轻健,没一会儿便到了叶府大门。罗管家早已恭候多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黄栌色轿身,一辆则为紫檀色。
而黄栌色的马车前正蹲着一个十来岁的华服少年,专心致志地逗弄着笼中的蟋蟀,连来了人都没察觉。
这少年正是叶秋嬗那贪玩顽劣的三弟叶卓尔,亏得肖姨娘还在她面前说其最近收心养性了,现下一看真是顽性不改,连去赴宴的片刻时间都不耽搁看来为他受的罪都是白受了,叶秋嬗暗自心疼起自己的腿来。
何氏却快她一步,走至叶卓尔跟前,一把将他的蟋蟀笼子提了起来,交到罗管家手中。
“今后不许给少爷购置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她吩咐道。
叶卓尔玩得起劲忽然被人抢走了笼子,自然大为光火,叉腰起身一看,正面迎上何氏冷若冰霜的目光,气焰一下子便没了
他敢在肖氏面前使性子,却不敢在这个不近人情的嫡母面前耍花招。
那日在云霄酒楼惹了事后,不光大姐替他受了罚,连他自己也被罚抄了整整三天的经书,如今右手腕还提不起东西呢。
叶卓尔虽是个玩性未收的半大孩子,却生了个七窍玲珑心。这些天受的苦他一点也没跟肖氏诉说,怕的便是肖氏去为他鸣不平,再惹得何氏严惩。
况且他自觉已经害了大姐一次,可不敢再惹是生非了
“回马车中去,要启程了。”何氏下令道,叶卓尔对叶秋嬗唤了一声大姐,而后便灰溜溜地缩进马车里,片刻也不敢多呆。
这是叶秋嬗在病后第一次见到叶卓尔,几乎不敢相信刚才的老实孩子就是自己那弄鬼掉猴的三弟。
叶秋嬗默默看了看仪态端庄的何氏,心生疑惑,她不过是病了几日怎的继母变得如此雷厉风行了
她这边悄悄瞧着何氏,那边何氏也正好转身过来看她,两人目光相遇,何氏立即皱起了眉头,叶秋嬗也随之心肝颤了颤。
刚以为她要发难到自己头上,却忽听她轻柔责备的声音。
“你的身子,未免也太弱了。那日我不过是罚你跪了一个时辰,你便瘸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