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便见到满屋子的人脸,有赵老太君的,还有她的父亲和继母的,众人见到她苏醒,皆是转忧为喜,凑拢过来轻声关切。
“丫头,你可算是醒了。都是祖母的罪过,本想邀你去散散心,却害你差点命丧歹人之手”赵老太君老泪纵横,上前握住叶秋嬗的手,她是真心怀有愧意,去岭南侯府赔了罪,见世子无恙便匆匆赶到叶府来。方才守在叶秋嬗床前见其昏迷不醒,可谓是心急如焚。
叶秋嬗不舍花甲老人为了她劳心焦思,即使自己头疼难忍,也竭力装作无碍,展露笑颜安慰道。
“祖母无需自责,那刺客凭空冒出谁也预料不到,现在孙女已无大碍,祖母千万不要忧虑过度。”
叶秋嬗一张小脸素净莹白,衬得双眸如小鹿一般明亮如洗,且说出来的话又是这般善解人意,怎能不让赵老太君心生怜惜。
“好孩子,你好生休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祖母知会一声,祖母一定补偿你。”她紧紧握住叶秋嬗的手,关切道。
受了老太君的抚慰,叶秋嬗心里一暖,颔首谢恩之后才想起要紧的事来,“祖母,世子如何了”
“世子并无大碍,已经送回侯府救治了。听世子说是你救了他,侯夫人应承了明日要亲自登门答谢你呢”赵老太君激动道。
随即抬手将叶秋嬗脸庞的碎发拂开,神色和蔼地问她“孩子,祖母也听你表姐她们说了,是你临危不乱救了大家。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聪慧,快跟祖母说说当时的情形。”
叶秋嬗颔首,将今日船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出来,当然她巧妙地将自己探听到刺客心声的桥段隐瞒过去,只说是瞧见了他带着凶器才察觉到异样。
她徐徐道完,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半响才拍手称赞。
“好好好,有勇有谋,不愧是我赵家的子孙。”赵老太君激动地轻拍叶秋嬗脸蛋,这孙女她真是越瞧越喜欢了
叶秋嬗忙笑着自谦,目光扫到老太君身后的叶芳,见其黑沉着脸摆出一副不悦的神情,想来定是老太君那句赵家的子孙惹怒了他。
叶秋嬗了解自己爹是个直来直去脾气暴躁的人,生怕他一气之下对祖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将两家的关系再次搞僵。忙赔了笑劝赵老太君回府。
“祖母,秋嬗已无大碍了,您老人家在这边守了这么久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不如祖母您也回府歇息歇息吧。”
赵老太君慈眉善目地点头应是,想着她刚苏醒该好生休息,于是站起身来就要回府。
虽则对叶秋嬗十分慈爱,但一逢叶芳与何氏便神色漠然了,只向叶秋嬗知会了一声便由随身奴仆扶着出门去。
叶秋嬗见此,忙向她爹使了个眼色,“爹,送送祖母吧,她老人家毕竟在这儿守了这么久,也怪累的。”
叶芳本不愿去理那老顽固,但罩不住自家女儿楚楚可怜的央求,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见他出去,叶秋嬗终于松下口气,回躺枕上
这些年来,她爹仕途之上一直未有晋升,除去自身原因外,与赵家的故意打压肯定有莫大的关系。今日祖母能踏足叶府便是率先做出了让步,是以叶家与赵家能否化解干戈,端看她爹能不能领会了。
可是,以她爹那又臭又硬的脾气,实在堪忧啊
叶秋嬗悲叹出声
“秋嬗,”何氏轻唤一声,已走到她床前,神色中竟带着少有的忧愁,“程大夫说你腿伤未愈又泡了冷水,以后恐怕每逢阴雨天都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