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太妃愣了愣,出声训斥“无禺,不得无礼”
随后便听车幔之后传出一声叹息,那道灼人的目光也移开去。
看来谢芝是与庚太妃一道来赴宴的,只是却没见到小王爷的身影,叶秋嬗心里正疑怪。
庚太妃又开口道“小王爷昨日染了风寒,今朝还有些头疼脑热,便没来赴宴。本宫旁边空了个位置,你既然腿脚不便,那便上来与本宫同乘吧。”
叶秋嬗受宠若惊,这可是圣上赐给太妃的恩赦,她一个平民女子怎敢坐上去。忙诚惶诚恐地推辞,却挨不住庚太妃的执着,最后还是恭恭敬敬地提裙踏上车辇。
刚一落座,便听右方车外那人温润悦耳的声音。
“姑母好生偏心,无禺伴您车驾如此之久,您却不赐我车座。”
“”庚太妃闻言哭笑不得,“阴阳怪气你如今都已结发加冠,怎的还要在姑母面前撒娇耍赖不成”
她一道完,车外之人便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叶秋嬗这才发觉,今日的谢芝装束有所不同,锦衣玉带、华冠束发,衬得其人俊美无俦,皎若九天之月。原来他在六月中刚受弱冠之礼。
这人倒是有个好皮囊的,但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叶秋嬗腹诽着,难改对他的恶劣印象,遂垂下眸子不再去看。
庚太妃吩咐起驾,岭南候一行人还等在前头。待两方靠近了,谢芝便先行一步上前恭敬地行了礼。
相对于他的热情,岭南候一家倒是显得有些傲慢,特别是孟玄仪,不屑之意都摆在脸上。
孟家与谢家都属靳朝最为昌盛的世家,一个是封有勋爵,一个是朝中重臣,俱受天子恩宠,私底下自然不大对付。
谢芝主动上前是他有礼有节,遭受冷遇他也并不气恼,依旧神色自若地退回车辇旁。
庚太妃是个护短的长辈,当即便沉下脸,神色冷淡地对岭南候道“侯爷、夫人请便,本宫先行一步了。”
车辇从岭南候一家子跟前驶过,往腾龙殿方向去。
叶秋嬗乖顺地不发一语,跟着庚太妃行入宫殿。
到达腾龙殿入口处,即便是太妃也不能乘车了,所有人均得下轿步行。
叶秋嬗搀扶住庚太妃,落脚于茜红色地毯之上,地上还留有燃放了烟火之后的残骸。
一条大道延伸至宫殿之上,足有十丈远。道路两边均站满了宫女内侍,见庚太妃下辇,便齐刷刷地跪俯下去。
“叩见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半百个人的声音在这殿外响起,洪亮如钟,当真是壮观得很。
叶秋嬗被这阵仗吓得怔住,还是庚太妃碰了碰她才回过神。
“走罢,随姑姑去拜见皇上。”
叶秋嬗定了定神,随后便跟着庚太妃踏上銮殿去
珠宫贝阙、雕栏玉砌,殿内一切奢华之物都乃她平生罕见,更不提那堂上金铸宝嵌的龙座了
“圣驾还未到,你先随姑姑去左席落座,待圣上亲临再出来见礼便是。”庚太妃轻声道。
叶秋嬗乖巧应下,与庚太妃一道,缓步走入席中。
这坐席的安排也是十分有规矩,龙座旁是皇后之位,其次再是太妃。再往下便是曜珮公主以及各家皇室亲眷。
叶秋嬗不在这些位属之中,若真要扯上关系的话,只能勉强算是庚太妃的义侄。
“去谢三姑娘那处坐吧。”庚太妃耐心提点,而后轻拍她手臂,款款走上座椅。
“谢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