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焦城那日出了意外。
有中年妇人从路边窜出来匍匐于马车前,惊得长候急忙勒住缰绳,掌心擦出道红痕,“夫人快些起来。”
妇人跪着爬到马车边“烛山来的仙人啊,求求你们,帮妾身找找那可怜的儿吧。”
坐在车内和晏玄非用沉默较劲的焦十五听见动静,就像是找了个借口打破沉默,掀开车帘道,“怎么回事”
那妇人满脸泪容,穿着破布旧衫模样凄惨,她不停地给十五磕头。
十五跳下去将人扶起来,“是出什么事了”
“仙人行行好,妾身有一子名唤山康,这些年在焦老爷府上做事,那日焦老爷突然暴毙府上便派了山康去南沽城寻沈千别道长,只是到现在都没见康儿回来。”妇人哭的嗓音嘶哑。
“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十五宽慰。
“南沽城瘟疫都连着两个月了,妾身只怕,只怕。”
“莫要担心,”十五与晏玄非此行正是要去南沽,便问道,“山康可有什么相貌特征”
听十五问起,老妇人感激不已,连忙擦了泪,“他脸上有三块圆形的胎记,指头大小。仙人若是寻到他了,让康儿快回焦城吧,做娘的想他了。”
十五应下便又跳回车上。
晏玄非挑开车帘投了一锭金子到那妇人怀中,妇人诧异的看向帘内清艳的公子,那公子朝她颔首便又落下了帘子。
十五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你见过他儿子了,而且不在人世了”
晏玄非在车舆内煮着茶,拨着炭火道,“算的。”
烛山晏氏承星运,占卜灵卦方面从未失准。十五来了神,“不如给我算算”
“不算。”晏玄非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十五挑眉,“你都不好奇我要算什么”
“不管算什么,都不想算。”
十五啧了声,“为什么”
晏玄非望着炉上的火焰,不答反问,“你知我占一卦的价钱么”
“你方才就给她算了,还倒贴了一块金子。”十五答的轻快,“怎么到我这里还要起价来了”
晏玄非继续添柴火,声音平淡,“我可曾告诉她这一卦的结果”
确实没有。十五又道,“可你给了她金子,也算是暗示。”
从来都是这般伶牙俐齿,像个姑娘家。
晏玄非抬眼望着对面的青年,想起幼时在山上曾用这话说过他,还被他拿着桃木剑追着砍,从山院追到藏书阁,在藏书阁后的凌空长廊被傅良夜按在地上质问谁是姑娘家了。
“不愿占就算了。”十五本就是玩笑话。
晏玄非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想算什么”
算不准他为何突然间转变态度,十五想了会儿。“我也想找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找到”
“很重要么”他问。
十五点头,“很重要。”
晏玄非道,“是你什么人”
十五稍加思索,同样看着那茶烟,以及晏玄非正在掐算的左手,骨指如同白玉般纤长有力,很漂亮。
“是我师兄。”
掐算的手指停下,晏玄非目中光华流转。直到茶沸,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十五给两人倒了茶问道,“不算了么”
“算完了。”晏玄非明目启张。
“他还活着对吗”十五问的有些小心,声音夹杂着紧张情绪。
晏玄非点头。
“那你方才闭眼”十五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