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回房让小二送水进来净了身,衣服吐的有些脏还透着股不能忍的味道,就穿着里衣在床上打坐行周天,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过去开了门,“长候”
“公子命我送来的,”长候将手中的衣物递过去,又道“公子还请十五公子更好衣后过去一趟。”
十五道,“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和之前的衣裳一样,白衣白裳,却将腰封换做了黑色,总算不是和长候一样白的跟鸡蛋清似的。不过,晏玄非应该知道他在裁缝铺做过衣裳了,怎又送来了
十五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不情不愿地穿上这身衣服出去。
晏玄非坐在屏风后的桌旁,他显然也是沐浴过,虽然还是黑衣白袍,长候在一旁伺候着,见来人立即斟上杯茶。
十五先发制人“晏公子找我过来是赔不是的”
说完,又大度道“不就是吐了一身么,我并不介意,况且你还送了我身衣裳。”
他话说的巧妙,从头至尾也不说是谁吐了谁一身。
晏玄非端着瓷杯,在指间转了一圈,“这就完了”
十五拿来块糕点,酥脆可口的肉饼,“我与晏公子一见如故,他乡遇知己实乃喜事,这等小事不必介怀。”
长候偷偷地瞄晏玄非,自家公子对十五所言竟没反驳,难道真吐了十五一身可他家公子从来不是张口就能吐人一身的人。
晏玄非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呵。”
十五吮掉指腹的肉渣,起身拿过白瓷茶器给晏玄非斟茶,而后又给自己满上,“不如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
长候在旁,见茶器白净光滑的壁面落下个手指印觉的难受,忍不住想上去擦干净才好,下次该跟十五知会一声,自家主子喜净,这样是没法一笑泯恩仇的。
哪知十五端起茶杯时,晏玄非也将杯子端起,两只白净小巧的茶杯相碰响起了清脆之音。
十五一口豪饮,晏玄非也同样如此,空杯相对。
长候接连吃惊,想来自己不必多此一举。这十五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让公子屡次做出出格的事来。
十五给晏玄非又倒上一杯,这才开始说正事“找我过来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晏玄非反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十五道“禅丑,还是三煞”
记得晏玄非之前说过是为追寻三煞之事才出山,而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三煞这名号,就眼前情况而看并帮不了他多少。
十五道“城里不干净,至于是不是三煞所为,我也不知道。”
晏玄非饮茶。“不急。”
十五扫尽眼底笑意,“晏公子或许不急,南沽城的人应该是急的。”
语气里没了不正经的轻佻意,接着说道“瘟疫盛行,药石无医,今天何府那些惶惶不安的奴仆你也有看见的。”
晏玄非听他说,指腹从杯底细细摩挲至杯口,视线也从茶水缓缓上移落到对面那双清澈的眸中,那人眼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和信任。
自己究竟是哪一点让焦十五眼里出现了信任这种情绪,他却也不厌恶。
十五会相信晏玄非能解决这事和晏玄非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烛山晏氏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古老氏族要是连这都处理不好,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
室内沉默,晏玄非朝长候挥手示意他退下。
长候懂事朝两人施礼,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晏玄非道,“今日长候去城里看过,该做的也都做了,瘟疫来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