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不说话,先是转头,与舒静韵对视一眼。林靖叹气,“人都说师徒如父子,我待先生是如父,先生防我却如贼,委实叫我伤心啊。”
有时,舒静韵都好奇林靖哪里学来的这些大人话。舒静韵却不吃林靖这一套,问,“你跟你爹说话也会这样拐弯抹脚”
“别说我爹了,我跟我爷爷也是这样说。”林靖这样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不为别的,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爹跟爷爷。
舒静韵带他去亭子里坐,笑骂,“少跟我来抖这机伶。”若是他现在给林靖给糊弄了,干脆不必做林翊的幕僚,直接一头撞死是真。
林靖还有些小委屈哩,“我就是想问问大哥哥现在做什么呢,看先生这不爽快劲儿,哪里像我们山东人呢。”
舒静韵道,“我本就不是山东人。”
“啊”明明听青松说舒静韵是山东人的啊,看来情报有误。林靖好奇的问,“先生,那你是哪里人。”
“你猜猜看”
林靖脑筋极快,问,“先生是南人么”
舒静韵反问,“怎么这样说”
林靖便知自己猜的有些门道,一笑道,“我说先生是山东人,先生不认。我听外面人说,北人粗犷些,南人精细些。再者,先生虽然一口上好的官话,不过有时候一些字眼儿不如我们说的清楚。像四和十,你就说的不好。以前我在宫里,姑母身边有个宫人便是南人,说话就这样。还有,先生喜欢吃鱼吃虾,我听说南方较北方水产丰富,故而多以鱼虾为食。”
舒静韵微微含笑,与林靖道,“你大哥的确在忙太子册立大典的事。”在教导林靖方面,舒静韵与林翊的认知有些许不同。林翊是希望林靖好生念书,其他家里的事不必他小小人儿操心。舒静韵却觉着,林靖有这样的天分,他本就是喜欢搀和事儿的性子,你不告诉他,他自己也很会七想八想、四下打听。
孩子么,你越不告诉他,他越是好奇。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教他知个好歹,日后也好为家族出力。
其实林靖早猜到林翊是在忙立太子的事,立太子向来是国之大事,自千秋节,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林靖想问的另有他事,道,“先生,大哥有没有担任个礼仪官之类的”册立东宫是国之大典,其排场非一般盛事能比,也就比皇帝登基稍逊一筹而已。
而整个册立大典中,最光鲜的职位就是大典中的礼仪官了,非帝王心腹、皇室宗亲不能担任。
林靖这样问,倒并不是关心林翊当多大的官儿。林翊已是一品公爵,官职高低其实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林翊在昭德帝心中的位子,以及林家在昭德帝心中的位子。
舒静韵摇一摇头,“担任典仪官的是荣菘淮与唐赢。”
林靖立刻便知事情不对了,问,“怎么会是姓荣的”林太后千秋节时,若非昭德帝对荣家大为不满,也不至于叫谢家渔翁得利,而直接立了嫡皇子为太子。虽知昭德帝素来心软,但,对荣家,这心也软的忒快了吧
外臣与宠妃联手,意图东宫之位,这在哪朝哪代,都是帝王大忌
若是权臣架空君主的年头儿,皇帝做的窝囊,没办法只得哑忍,还情有可原。但,昭德帝如今的情势,他虽非盛世明君,权利却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必去看谁的脸色行事,怎么对荣家宽厚至此
便是叫谢家担任太子的典仪官,都比荣家强啊
见林靖敏锐至此,舒静韵并不瞒他,道,“善德宫甄妃因对太后不敬被贬入冷宫,甄氏先时所出公主不幸夭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