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沈瓷一路拎的纸盒里装的是什么,他也不关心,只踩着灰尘走到柱子前面。
沈瓷撑着坐到地上,也不嫌地上脏,盘着腿,抬头突然冲江临岸笑了笑“饿不饿”
江临岸“”
沈瓷“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吧。”
江临岸“”
沈瓷“正好,我也没吃,要不一起”
江临岸“”
这大概是一段很奇怪的对话吧,这种时候,那边的天都要塌了,她却什么都不问,也不说,一路飞奔疾驰把他带到这里就为了一起吃晚饭
江临岸又咽了一口气,想开口,声音却被什么堵在心里。
沈瓷已经重新把头低下去了,扯掉烧断的绸带,再慢慢挑开纸盒子。
“好像有点化了,真可惜不过还好,应该能吃”
江临岸就见她像变戏法似地变出一盒蛋糕来,鲜乳酪的,双层,上面缀满巧克力和水果丁。
“你坐下来吧”她把盒子彻底打开,又催了一遍江临岸。
江临岸“”
那一刻他的内心大概是无力的,疲软的,却又是急速膨胀的,好像仅存不多的一点理智被沈瓷的行为拉进了一个怪圈。
一般这种时候她是不是该给点安慰或者询问,可她什么也不说,却把他拉来这里吃东西,以前似乎也这样,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江临岸了解她的风格,她不多话,不多管,但每回他挫败或者疲惫的时候她就会给他做饭吃。
她有她的方式,独特的,怪异的,却仅仅只属于她自己的方式。
“坐下来啊”沈瓷拆完蛋糕又抬头看江临岸。
江临岸嘴角无力扯了一下,拎着手里的外套慢慢坐到地上。
“坐我这边来,那边没有柱子挡着,风大”她又跟发号施令似的,江临岸愣了愣,但最后还是乖乖把屁股挪了过去,直接挪到沈瓷旁边,她身后是一堵墙,身侧是宽宽的柱子,刚好躲在一个折角的空间里,风都被挡住了,确实要舒服很多。
江临岸坐好之后把腿盘了盘,沈瓷已经把上面的纸盒都拆开了,他看了一眼,问“你哪来的蛋糕”
沈瓷“买的呀”
江临岸“谁生日”
沈瓷“不是,我的年夜饭”
江临岸咽了一口气“你买这么大一个蛋糕当年夜饭”
沈瓷“其实一开始只想买个小的,但店里只剩这一个了,不过老板给我打了六折。”
江临岸“”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言行举止和思维逻辑似乎总跟常人不一样,可经她一说好像立马又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有些道理,后来江临岸想,沈瓷的可贵之处不在于她的容貌或者气质,而在于她的感染力,总能轻易让人从她细微的动作与表情中间产生心动,而她却不自知,就如此时这般,她拆完蛋糕之后开始蒙头找东西,先从蛋糕盒上解了一个小袋子下来。
“我记得付钱的时候老板给了我一些勺子和纸盘,可为什么没有了只找到一把塑料刀叉还有蜡烛算了,可能是老板拿错了吧,他当时正急着打烊。”
彼时楼里风声潇唳,她却安稳地躲在柱子后面絮絮叨叨,在袋子里掏了一遍,拿了那包塑料刀和蜡烛出来。
“没有盘子,只有这个,蜡烛呢蜡烛要不要点上”她似乎在征询江临岸的意见,眸光闪闪,可说完之后还不等江临岸回答,自己就下了结论,“还是点上吧,有点冷,就当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