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在纸页和蓝亦脸上徘徊良久,试探着询问道,“你姓蓝吗?”
“是,你认识我?”蓝亦眯起眼,仔细观察女人的轮廓。
他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这样…棱角分明,孤傲偏执的姑娘。
仿佛开到最艳的玫瑰,香气四溢,浑身带刺。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用反问的语气跟他确认道,“蓝亦?”
“是我,你…”蓝亦迷茫的应下,正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还没等话说完,驾驶座猝不及防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双湿漉漉的手伸过来,还未及抵抗,整个人就被强行拽出来,扭着胳膊往还亮着灯的派出所方向推搡。
“小姐,”蓝亦试图挣扎,可这种姿势不太好强行发力。他无奈的试图跟女人沟通,“请问,我认识你吗?”
“我管你认不认识,”女人言语中总算有了情绪,不像适才那样满腔绝望、随时会在风雨中消殁。她怨怼的瞪向蓝亦,委屈又悲愤的说,“反正你要还我钱!”
“……”蓝亦更加迷茫了。
十四个小时前,舒冉冉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机场。
第一次离开家便来到这种繁华发达的大城市,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难免会感到拘束和紧张。
父母并不关心她的平安,即使知道飞机抵达时刻,也懒得打电话问候。
舒冉冉等了半晌没等到家里电话,便打电话给爸爸,嘟嘟两声之后被挂断了。
微信聊天记录里,还留着母亲最后发来的一长串话。
‘给你的那5000,是家里对你最后一笔投资了。到那边之后好好工作,尽快把你助学贷款还上,然后赚钱工资给你弟买房。我跟你爸好吃好喝把你养大供你读书,现在该轮到你尽孝了!’
舒冉冉一直明白,她的诞生是个意外。
因为镇上医生说是男孩,家里才留了她的命。
结果生出来发现是女娃,据说父亲在产房外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当场扭头就走。母亲从小对她非打即骂,总说舒冉冉是赔钱货。
要换成其他人家的姑娘,早就在父母安排下,尽快结婚给家里换彩礼钱。偏偏舒冉冉骨子里要强,从小农活学业都比同年龄的男孩优秀,周围邻里没有不称赞的。
父母不愿意出给她读书的钱,舒冉冉卯足劲用工苦读,从小到大都有学校免学费发奖学金,这才成功熬到大学毕业。
可即使她有足够交学费的奖学金,父母听到本科生能免息贷款的消息,还是催促她去申请。四年里得到三万多,全都给弟弟买了手机电脑球鞋,还钱的事却落到舒冉冉头上。
幸好,自己终于可以逃离他们了。
舒冉冉收起手机,放回口袋时碰到那个厚厚的信封。
也真是难得,从小到大,家里人第一次给自己投资这么多钱。在长久的偏见和虐待中,舒冉冉都快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五千块钱,应该是足以让她在这个城市落脚的巨款吧?
她拎着行李箱,顺着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
刚拐过弯,眼前忽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的男生。
他看起来比舒林林还小两岁,十六七岁,脸圆圆的相当可爱。
男生手里拿的手机很贵,舒林林跟父母哭闹了好久,才用她最后一年的助学贷款买了个同款。
“怎么就没了呢,我现在要怎么办啊?”蓝童坐在行李箱上,苦恼的皱着两条眉毛,握住手机急得团团转。
距离起飞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本来已经该登机了,可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