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发作:“娘子,你这不该怪我的,要怪就怪这人!”他指着身边坐着的乐十六,“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每日只会空耗粮食,成不了半点事。娘子何必花这心思护着这样的废物?若我能在这岛上做主……哼,当初就不该带他上这岛来!”
眼下大家每日劳作,养着那些手艺在身的工匠倒也罢了,连乐十六这样病弱,什么也做不了的人也不得不一并养着。岛上的青壮之中,早有人看不过眼了。
乐十六听着眼前的年轻人“义正词严”的指责,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在示弱:他怕了这些年轻人。
然而安若将眉一挑,转脸望着乐十六,说:“乐大哥,昔日我曾在乐游原附近猎鹿。那时我猎得的鹿都是壮年的雄鹿,无一不生着宏大壮美的鹿角。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乐十六一下将头抬了起来,望着安若,眼中渐渐又有了光彩,似乎他已经预料到安若会说什么。
安若自问自答,说:“直到后来我纵马赶上了鹿群才明白。但凡鹿群停下来吃草的时候,壮年公鹿总是围成一个圈,将母鹿、小鹿、年老的鹿、体弱的鹿护在中间。为了这个,鹿群集体行动,落单的在外,引开猎手的,却也往往是这些壮年公鹿。”
她仰起头,微笑望着眼前这五个兵油子,柔声道:“兽犹如此,人何以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