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这个声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忍不住又往紧闭的车帘看了一眼。
这可太奇怪了,谁不知道苍然掌门都整整八年没下过苍云峰,就算八年前谢长风在江湖上有什么比较亲厚的豪杰朋友,也没理由在这么久之后还是能从一句话就听出对方的身份啊。
可要说是在这八年中出现在过苍云峰上的人就算真的是陈林或张义良派来的人,也不可能派出那种时常露面的大人物吧
“不认识,”苏怀瑾板着脸回答道,“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感到脑仁发疼,也许是因为他的主人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认真倾听状的洪文承“”
你高兴就好。
苏怀瑾并不高兴,他深感小崽子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出门在外就变得十分的嚣张没礼貌,居然抢劫抢到师尊头上来了
不对,重点是,他居然做抢劫商队这种没下限的事情
“这位英雄有话、有话好好说”商队管事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大概是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穿得像是随时要战阵冲杀一样的“正规军”吓到了,“来、来人啊给英雄们献上供奉”
这年头商队出门在外,根本不可能不遇到截道儿的,只不过大商队武装力量较强,一般小毛贼不敢往上撞问题是,这同样意味着,他们要面对的都是极为强大的“土匪”,甚至在起义军势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时候,不少魏廷的低级武将都会带自己的部下换上掩人耳目的衣服出去抢劫,大发其财。
但连土匪们都懂得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通常不会跟商队完全撕破脸,只是摆出自己的武力威慑,以“买路钱”过活。
管事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又看出眼前的这些“土匪”是仅凭他们商队的些许“高手”完全不可能对付的存在,于是交供奉交得异常爽快。
“老头儿,”外面谢元的声音又响起来过去朝夕相处八年,苏怀瑾还从不知道自己乖巧稳重的徒弟竟能发出如此邪气且吊儿郎当的声音,“你打发叫花子啊瞧你们商队这浩浩荡荡的,就给这么点儿钱”
“这”
洪文承皱起了眉头“给的钱应该已经不少了,这条线儿商队走过很多次,管事也是个有经验的,况且这次本就不是为了赚什么钱,他不可能给的少于一般劫匪们约定俗成的价位。”
“所以,大约只有两个可能,”苏怀瑾慢条斯理道,“要么这帮人是新手,根本不知道要多少钱合适,只想着多弄一笔,要么他们就是伪装成劫匪的样子故意找茬,你们就要开始准备战斗了。”
两人对视一眼,由于信息的不对等性在瞬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断。
洪文承深吸了口气,伸手摸上腰间缠绕着的软剑“这战恐怕不容易,长风,你愿不愿意”
“全力出手”苏怀瑾并没有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道,“总之我不会让你死的。”
“”洪文承紧张地舔了舔下唇,“多谢了。”
其实他原本是想问谢长风愿不愿意发挥他的尖兵优势出去擒下那个头领以解决困境的,但对方现在的态度摆明了不想多管,他便识趣地没有再问。
谢长风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便已经很够意思了,这大概也是看在他现在是李秀德军重要人物的份儿上洪文承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利用这个承诺,连外面的交涉都不怎么关注了。
苏怀瑾则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斗笠,犹豫片刻,又将之放下了。
“你这是”
“现在再隐瞒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也不多做解释,象征性地整了整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