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书细心,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又拿抹布拖把将宿舍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就连生了青苔的洗漱台还有厕所便池也没放过。等到他忙活完,天都暗了,眼看着要到晚饭时间。
傅晨从上铺探出个头来“师哥,晚上吃什么”
“食堂吧。”柳砚书把抹布抖开,搭在毛巾架上,随口应道。
沈幽明听见了,也从床上坐起来“带我一个”
三人穿好鞋正准备出门,李嘉乐放下手里的游戏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能帮我带一份么”
沈幽明热心肠,自然是满口答应。雷宇从头到尾一声没吭,插着耳机在看书,似乎也没打算下床。柳砚书想了想,落下他一个人也不大好,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带饭吗”
“不麻烦了。待会儿我自己去。”雷宇取下一边耳机说。
“都一个寝室的,这么客气干什么。走吧”傅晨拿着饭卡大摇大摆地出门下楼,两人赶紧跟上。
从窗口接到餐盘的时候,柳砚书才真正了解到清汤寡水的终极奥义。
那碗冬瓜汤上飘的葱花恐怕都比油星子多。
一顿饭吃得傅晨脸色发绿,直跟师哥埋怨“这也忒淡就算要护嗓子也不能这么油盐不沾吧”
沈幽明之前吃过两顿,有了经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榨菜。
傅晨一见,简直眼冒绿光,跟黄鼠狼见着烧鸡似的“来来来给我分点儿”
沈幽明问柳砚书“你要不”
食堂正合柳砚书口味,他吃得挺香,还没等嘴里那口饭咽下去,傅晨就替他答了“他不用,我师哥就是口淡,青菜萝卜半勺盐可好养活了。”
柳砚书“你养兔子呢”
“你可不就是兔子么”说完傅晨自己倒是笑得不行,差点呛着。
沈幽明没忍住,跟着他笑,笑了半天也不知道柳砚书到底哪儿像。
吃完饭,天已经全黑了,三人沿着校园小路往宿舍走。今天天气不错,到晚上也没多少乌云,清风朗月的,还能看见几个星星。草丛里有蛐蛐儿在叫,此起彼伏,显得夏夜更加幽静。
傅晨走在最前头,把钥匙环套在食指上甩着玩儿,转头对柳砚书道“戏校的蛐蛐儿就是不一样,调门都比一般的高。”
柳砚书哼笑一声“瞎扯,哪儿的蛐蛐不都一个样。”
“要不咱捉一只回去研究研究”路灯的光打在傅晨脸上,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你已经是个中学生了,傅晨同学。”柳砚书提醒道。
“谁规定中学生就不准抓蛐蛐儿”
就在这俩人日常拌嘴的档口,沈幽明抬手往寝室大门一指,道“那人也是新生吧”
柳砚书顺着这方向看过去,发现铁门旁边确实站了个人,弓着腰,脚边是三只巨大的红蓝格纹蛇皮袋。那人扛起一只,弓着背看了眼楼上的方向,试着走了两步,身体摇晃两下,又放下了。他用手背抹了把额头,显然是累得够呛,没力气再往上爬。
沈幽明把手里打包的饭盒递给柳砚书,自己一溜烟跑过去,到那人面前站定。
“同学,你要帮忙吗”
那人直起身抬头,终于能看清正脸。他生得高大,愣比沈幽明高出半个头,墨画似的浓眉拧成川字,偏薄的菱唇吐出两个字“不用。”
他声音低沉,好听得很,可口音却有些怪,音调与普通话不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