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燃回到家中,已经接近中午。
常襄不在,年轻人又不知浪到何方。
他取出手机一找,常襄果然留下了消息“燃舅,我今天回学校,下午应该回来,再联系。”
常襄就读的大学就在本市,但通勤时间可观,平素住校。如今暑假要结束了,他应该是要去注册,兼打扫宿舍,等正式开课才留下,周末回家。
再往下翻,还有条早前的“燃舅,许英姐找车送我和周姐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玩,晚上别回来啊。”
岳燃苦涩地扬起嘴角,把手机放回衣袋。
不在也好。
带着满身的污秽,这么肮脏的自己,委实不愿常襄见到。
上了楼去,卧室锁上门,岳燃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干净,踩着一地布料,进了房间随带的浴室。
已经清洗过一遍,可依然不够,他在花洒下冲够五分钟,关水抹了把脸,切换成下方的水龙头,往浴缸注水。
等待的时间里,岳燃走到洗漱台边,凝视着墙上的镜子。
有人能看得出来,昨夜他与一名心存好感的男人,进行了一场胡天胡地的欢宴么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不能接受的,依然不能接受他欠许谨一个解释,可是不解释,应该会更好。
三十一岁的岳燃早已远离少年的青涩,他的臂膀有力,胸肌和腹肌明显,坚持锻炼让他可以中间不停歇一口气做五十个俯卧撑。
只是,这仍然无法让意识深处那个仅有十五岁的少年安心。
岳燃泡在浴缸的热水里,氤氲的蒸汽营造着不真的气氛,恍恍惚惚中,记忆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带着笑凑近了他,神秘地、小心地“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很舒服很快乐的,小燃”
很舒服很快乐。
确实。
他记得那双手,这么多年了仍然记得,那是生平第一次,别人为他手1淫,也是他这辈子,迄今为止,他最兴奋的一次,高1潮的那刻他近乎全身颤抖,心满意足的感觉,犹如在海里游过了鲨鱼。
“小燃真可爱。小燃你就是个天使。”那男人嘴里吐着无穷无尽的赞美,舔舐着他刚开始成长的身体,与懵懂好奇的心,用成人世界里的声色犬马,将岳燃引入目迷五色的禁忌之地。
对与错,正常的羞耻尽数抛诸脑后,少年从一次又一次的床笫嬉戏中,感受到被关怀、被呵护的滋味,以及那同龄人最多眼见耳闻,而少有亲身尝试的“性”。
他沉溺于其中,舍生忘死,直到大祸临头。
乌烟瘴气的经历,最终导致的恶果是家的分崩离析,常襄失去父母。
然后,那男人逃之夭夭。
岳燃知道自己的痛苦真实地无法自欺,可是为什么,当许谨出现,他竟还是为对方所迷惑,没能坚守孤寂,反而再一次在对方身上求索
中年男人的爱,明明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唔”岳燃猛然睁眼,连滚带爬地翻出浴缸,跌到马桶边,不住地干呕。
这回是连胃酸都吐不出来。
岳燃在马桶边半蹲半跪了很长时间,直到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渐渐平息,浴缸里的水已经冷透了,他自嘲地摇摇头,拔开塞子。
他没有忙着穿戴,把电脑打开。
网络里熟悉的地方,无论白天黑夜,总有一群欲求不满的饥渴者在守候。
上回默默离去那人居然在,主动给岳燃发来视频连线的请求。
岳燃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点击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