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你母亲过世,你和父亲、还有弟弟关系都不好。弟弟是个赌鬼,这个上次领教了。母校是小常现在就读的大学,金融专业,有过一份短暂的银行工作,二十五岁出版第一本小说。目前的住所是你姐姐和姐夫留下的,事实是在小常名下,你自己并没有购入不动产。有与现实出入的地方吗”
许谨自问不算咄咄逼人,岳燃仅仅是笑了一声,不再有更多的反应,沉默了近三十秒,他开口“在江边喝酒”
“不喝酒。”许谨熟稔地把车倒进路边已是一排长龙的计时收费位置上,熄了火,“我明天八点半开会。而你,肯定要照顾常襄吧,就算不是醉成一滩烂泥,满身酒味你要小常怎么想”
岳燃呆了呆,低头道“嗯。”
开了车门,他在江风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对面的许谨由衷道“谢谢。”
许谨轻轻一挥手,先行上了江畔的人行道。
虽说是晚上,江边灯火辉煌、游人如织,一眼望去,百米之内,便有两个搬着简单的器材卖唱的人。
江上,闪着彩灯的游船来回穿梭,西边的天际悬着圆月,在人间耀眼夺目的光亮下,冷冷清清,矜持而疏远。
两人隔着三个拳头的距离,并肩而行,与无数或平和或甜蜜的开心面孔擦身而过。
直走到建在江边的大剧院旁,许谨停下,扫了眼那极有特色的圆顶白色建筑,终于开口“小常说你喜欢交响乐,有没有兴趣元旦来听跨年当然,是小常没事的话。”
岳燃也止了脚步,仰望剧院的屋顶,笑道“你还要追我”
“为什么不呢”许谨扬眉,“十年一次,总要有个人负责。”
岳燃哑口无言,随后失笑,叹道“冲动了,不该和你说这个。”
“那就暂定来吧,这个要提早订票,不然没好位置。”许谨直截了当。
迟疑了一下,岳燃微微点头,他重新开始移动脚步,等到许谨跟上,两人再次与一对嬉笑打闹的情侣错身,他倏尔道“我姐和姐夫是因为找我,才遇上车祸的。”
许谨往江边护栏上一靠,岳燃自然地停了下来,两肘撑上横杆,眯眼看向江中游船,船身上霓虹闪烁,排出某某集团的名字来,他盯着那个招牌,全神贯注,嘴里接着说道“也是十五岁,谈上了一场恋爱。那人跟你现在的年龄一样,哈。”
许谨没说话,他换了个姿势,和岳燃一样撑着栏杆。
“后来,我弟撞上了我们那个,告诉了我爸,我那时候也是幼稚,就认了,跟着就被轰出家。姐姐和姐夫那时候虽然么结婚,但住一起,他们收留了我,一直到我上大学。学费一半来自姐和姐夫,另一半是那个人,生活费是我自己打工赚。临毕业前,他要出国发展,要跟我分手。之前已经闹过好几次了,但真分,我还是接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半夜给姐姐说我想走。”
他再次深吸口气,许谨问“他们以为你要轻生”
岳燃沉默半晌,直到那艘“某某集团”离开了视线,他无处安放的目光回到许谨脸上“给我爸赶出的那天晚上,我跑到一个已经荒废的铁轨上睡了一晚。”
“怎么没去那个人那里”
“他跟家里住一起,怎么去”岳燃笑道,“现在是知道脑子进了水,可是当时的确觉得天塌了。”
“这就是你说的,报应”许谨问,“跟我的事让你想起那人”
“那晚分手前,我和他做了快一天,尽管知道他要甩我。大概是技巧高超我猜我忍着一直不肯分开,就是图的这个。”说话间,岳燃被自己呛得咳了两声。
“与性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