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突如其来的禁锢,顾澜若下意识拧了眉心,面颊上流露出些不舒服。
她转瞬睁了眼,目光起初有一些迷茫,还有惊恐,湿润的眼眸打量着容淮。
容淮的目光清冽沉谧,慢慢道:“若若,这是朕方才命太医才配置的解毒汤药,你想要朕亲自喂你么?”
陛下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的,带着些许撩人的清淡。然而落在顾澜若的耳朵里,却像是刀刃轻柔割在了丝绸上,身子都近乎一个激灵。
她脸憋得泛红,犹疑了半晌。才说:“……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罢。”
容淮似乎也没有执着于这件小事,唇角微勾,“嗯”了声,慢条斯理的将药碗递给了她。
少女低眸,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紧紧拿捏住了,她动作缓慢,脸颊又不自觉间染上了些薄红。
他的目光……有些危险,游离的时候,更像是在欣赏一只心爱的猎物。只需要一个仪式感,很快就可以纳为私有。
“……陛下。”
这时,许嬷嬷在外头听到了些动静,有些不安的道:“您有什么吩咐么?”
容淮望着女孩低低的面容,便道:“将姑娘从前的汤药全部倒掉,吩咐太医院重新配置,朕会亲自盯着姑娘一口口喝下去。”
陛下的言语中有若有若无的摄人之感,许嬷嬷半点不敢耽搁,连忙退下身去寻那医女了。
陛下缓缓俯身上前,手指在女孩花瓣般娇嫩的唇上碾了一番,将少女唇边上不小心溢出的药液给擦干净了,才目光清明,道了句:“若若,朕会亲自陪你好起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说:“——所以,别再想动什么手脚了。明白了么?”
顾澜若眼眶里包着水汽,指尖仍旧是抓着被褥的。然而他的这话,带着些迫人的意味,她却不知该怎么答。
等到陛下将指尖移开,才只能轻轻的应了一声,像是喉咙中哼出的。
心底也像是被什么划过去,微微沉了一下。
……
夜里的宫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入睡了。唯有几缕月色漏过了窗棂,落在床前少女粉嫩的面颊上。
容淮注目凝视着,直到夜色渐沉,才止住了想折腾她的欲望,阖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宣室殿中,四周一片沉寂。殿前立着一人,月色落在他瘦削的肩上,看来已等了有些时候了。
容淮得脚步顿住,清淡的目光落到那张淡漠的脸上,生出几分生硬来,说道:“若寒,这么晚了还入宫,真是辛苦你了。”
“每每朕在常华殿的时候,若寒便适时会赶进宫来,晓之以大理,朕倒是该谢谢你。”
温若寒淡淡的道:“臣不敢当。”
“今日又有什么事?”容淮移开了视线,清冷的眼底浮上一层淡淡的阴鸷,微笑:“竟能叫丞相在这个时辰入宫面圣。”
温若寒看了陛下一眼,道:“废太子与礼部尚书联系的事情现已查清,特来呈报陛下。容清殿下是无辜的,是有人故意挑拨陛下与殿下手足情分,闻弦音而知雅意。”
“只是,容清殿下现下虽已受到惩罚,跌落谷底。臣以为,陛下也应斩草除根,不再留下祸患。陛下以为呢?”
容淮唇角掀起,清淡的扫过去一眼,语气微微沉了些许:“朕已关了老三这么多年,他也知道教训了,如今将近年关了,是时候该让他回到皇室来。以此,也好告慰先帝在天之灵。若寒,你说呢?”
陛下的言语中夹杂着些讥讽,更多的则是凉薄的意味。
温若寒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