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主人公则堂堂的站在庭院里指挥宫娥仆从们,脸上没有半点羞容,反倒一片坦荡——仿佛早上的事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徐绵莲步上前,含着笑同她招呼,“妹妹受委屈了,好在陛下已为你讨回公道,妹妹也能舒心不少。”
赫连伊雅婉转睨她一眼,“娘娘以为这委屈是为我自己讨的么?”
难道不是?徐绵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故作镇定的面向她。
“太子昏懦好色,做出这样的事恐怕不是头一回了,但这次,想必是最后一回。”眼前的女子望着院中金黄灿灿的桂树,深深嗅了口那扑鼻的浓香,颐然说道:“唯有责罚才能令人铭记于心,日后太子殿下若再起歹念,必会牢记今日教训,不敢轻举妄动,娘娘您说是不是?”
赫连伊雅的汉话几时说得这般流利了,连成语都用的这样顺畅……徐绵有些发怔。
继而又见她嫣然笑道:“娘娘心思剔透,想必知道这话不是我说的,不过没关系,只要娘娘能领受这份心意就好,那人要的也只是如此。”
徐绵心中一跳,她说“那人”,难不成是指……正欲细问,赫连伊雅却已扭摆着纤腰,指挥宫人将两车行李运出去了,徐绵只好侧身避开。
她望着那女子秾丽窈窕的背影,心里恍恍惚惚明白些什么。太子楚燿垂涎与她一事,知道的就只有零零碎碎那么几个人,而这个人的目的,似乎正是帮她摆脱楚燿的隐患,那么,答案或许不言而喻了。
莫非她与那死太监早就相识的么?赫连伊雅得幸进宫,是否也有宋旸暗里扶持的缘故?他在宫中安插这样一枚棋子,又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徐绵只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而对于宋旸那不可测的心思,则越发感到讳莫如深。
*
赫连伊雅搬去荣禧堂已有十多日了,芳华殿果真清净了不少——是真的门可罗雀。
徐绵原本想问一问宋旸事情的究竟,但对方不露面,她也没法子,总不能直接找到御前去。
另外有一点,也是徐绵极不愿意承认的,无论赫连伊雅与宋旸是否旧识,两人的默契都非比寻常,这委实令她如鲠在喉。如今一个侍奉御前,一个承欢龙榻,见面的时候恐怕更比从前多出不少,徐绵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脑袋要爆炸了,遑论直面这样尴尬的场景。
出于鸵鸟心态作祟,徐绵唯有寄情于针黹,好在凛冬将至,楚熔的棉裤、棉鞋、棉袜、内里穿的小衣都是活计,徐绵又多了不少来去永和宫的借口。和小孩子说说话,总能觉得放松许多,或许因她自己的心态也未完全成熟的缘故。
这一日与江清月闲话回来,徐绵在御花园的夹道上遇上了好不容易放出来的太子,楚燿看上去竟足足瘦了一大圈,原本略显痴肥的脸颊也清秀了不少,看来禁足颇有成效。
唯有那双眼睛倒比从前添了些阴鸷。
楚燿一眼望出她从何处而来,冷冷说道:“徐娘娘又去永和宫看望三弟?三弟的福气可真好。”
果然吃一堑长一智,楚燿说话不再那样混混沌沌的蠢相,反倒多出些夹枪带棒的阴狠。
徐绵哪敢撄其锋芒,唯有浅浅笑道:“三殿下是小孩子,难免招人疼些,您是太子,很不该与幼弟计较。”
楚燿冷笑道:“我哪敢与他计较,连父皇都偏疼他些,还手把手的教他练字,给他讲学。总有一日,这太子之位也该让了他才是。”
徐绵还以为他学机灵了,谁知一听之下,还是这样的心胸偏狭,不讲道理。楚燿到底不曾做出些伤天害理的恶事,徐绵遂耐心劝道:“殿下这就是钻牛角尖了,若非你近来有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