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疼着宠着,那自然是金疙瘩,没人管没人理,那就是小叫花子!”
刘秀红敢来娘家就不怕她娘家人唆使她改嫁,甚至她已经有了万全的法子,让娘家人也站在她这一边。其实,说白了刘母也是为了亲闺女好,真当是应了那句话,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谁疼。
想到这里,刘秀红伸手握住了刘母的手,语气格外诚恳的道:“妈,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就因为心疼我,才更应该支持我留下来照顾俩孩子啊!”
“你还记得,前些年队上有个叫小谭的孩子吗?他就是爹死了娘改嫁,刚开始还有他爷护着他,等他爷一没了,还不就是靠着队上各家各户的接济捱过去的?就前两年,他妈没了依靠过来寻他,你看他是怎么说的?死也不养!”
寡妇再嫁很难的,那小谭娘改嫁时,已经三十出头了,想嫁好的也不成,就嫁了个五十岁左右的老鳏夫。前两年,老鳏夫没了,她被继子们赶出了家门,让她找亲生儿子养老去。可她的亲生儿子小谭宁可死了也绝不给一分钱,甚至为了这个事情,去年间跟着渔船出海后,留在了外头。一个船的渔民都心疼小谭,谁也不愿把他的下落告诉他妈。
事情发生时,刘秀红已经嫁出去了,不过她那时也常回娘家,因此没少听刘母高声骂活该!
“那咋一样呢?不一样……”刘母还有些不依,可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底气也有些不足。
偏巧,这时外头进了人来,径直走到她们跟前,瓮声瓮气的道:“小姑姑,你别怕,就算将来豪豪和杰杰不养你,我养你。”
刘秀红懵了一下,才认出这个晒成了黑炭头的少年是她大哥家的大侄子,顿时笑道:“你上哪儿去了,晒得那么黑?成成,小姑姑领你的情,等着你养我。”
“嗯。”大侄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说,“我没上哪儿玩,我是刚下船。小姑姑你还不知道吧?我上个月刚跟老师傅们一起上了船。”
原本,刘母还想再多劝几句的,哪怕明知道自家这个小闺女脾气拧,不劝劝她总归是不甘心的。可被大孙子这么一打岔,她顿时没了好气,又想说什么,偏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半天,索性起身往灶屋去了。
尽管刘母没有明确的承诺什么,不过刘秀红还是看懂了。
只是,没多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娘家这边从来不是问题,她如今面对的麻烦是怎么能够赚到钱。
等中午吃饭时,似乎是刘母提前跟家里人支会过了,总算没人再提那个事儿,而是说起了队上的新鲜事儿。
“诶,你那个小姑子,早先不是寻死腻活的要复读吗?咋没去呢?”
刘秀红摇了摇头:“去不成,我婆婆不给钱呢。不过好歹工作落实了,她是高中生,成绩其实也不差的,嘴甜又会来事儿,分到了咱们队上场部里,就在妇女主任手底下干活。”
“她欺负你不?”
“那倒不至于。”刘秀红没说的是,她小姑子如今可顾不上跟她较劲儿了,只因为前两天场部发工资和粮票,全叫她婆婆给领走了。
其实,许婆子还想“帮”刘秀红领走,可惜主任大娘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提前让刘秀红领走了。
她的粮票和买粮食的钱是保住了,许国庆和许秋燕兄妹俩的工资粮票全没护住。这许国庆还好,他多半时间都是在船上的,再说先前也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许秋燕就难受了,见天的在家里吵啊闹啊,非要许婆子把她的钱和粮票交出来。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用同娘家人细细分说了,横竖许秋燕也欺负不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