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红家同许家老屋相距并不远, 她又是急急赶去的,不多会儿就赶到了。
到时,她就瞧见许家院门大敞, 进了门才看到婆婆正拿了大锁将小姑子那间卧房的门给锁了,当下不禁奇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来了?行,你就抱着杰杰待这儿,回头我会端些饭菜给你吃的。”许婆子明显不欲深谈,拿了碗盆就唤过豪豪就要出门, 临到了门口时,又回头多叮嘱了一句, “你记住, 我不回来你不要出去啊!”
尽管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刘秀红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许婆子和豪豪都走了以后, 她去灶屋那头寻了点儿水喂杰杰吃,其实她隐约猜到了一些,暗自摇头心道这叫什么事儿。
那边屋里传出了许秋燕的阵阵哭声, 恰好今个儿周围所有人都跑去吃韩家的订婚喜酒了, 在一片寂静的情况下,许秋燕压抑的哭声只愈发清晰起来, 隐隐还能听到她边哭边抱怨着什么。
刘秀红叹了一口气, 搂着已经喝完水的杰杰,小声的哄着他入睡。
许秋燕大概是之前狠狠的闹过一场, 以至于许婆子连出门都不放心, 唯恐她一时倔脾气上来, 非要去捣乱人家的订婚喜酒。他们这一带虽说都是不起眼的小渔村,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还是不少的,又因为地处偏僻,哪怕早些年破四旧,很多东西也只是从明面上挪到了暗地里罢了。
就说订婚、结婚的喜酒,像刘秀红这样年轻守寡的小寡妇是万万不能去的,还有就是不可以说一些晦气话,更不能捣乱。这新人要是没事呢,当然也就无所谓了,可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回头人家能找上门来,指着鼻子痛骂。
哄着杰杰,刘秀红时不时的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卧房,因为一直都有听到小姑子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倒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说白了,不过就是许婆子担心那个万一,实则,就许秋燕那小破胆子,未必就敢真的豁出去闹一场。毕竟,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约莫一个多钟头后,许婆子就端着饭碗盆子回来了,没见着豪豪的面,大概是跑别的地儿玩去了。
“吃吧,我提前给你挟的。”许婆子抱走了杰杰,好让刘秀红腾出手来吃饭,又看了眼那头仍紧闭着的房门,问,“她没生事?”
“妈你想多了,小姑子她不敢的。”但凡还想继续在队上待下去,想保住现在的工作,也打算另寻他人嫁了的,谁敢不管不顾的豁出去闹一场?
许婆子冷哼一声:“也怪早先太宠着她了,想着家里就她一个姑娘家,俩哥哥又比她大了好几岁,能多疼一分是一分,真没想到疼了这十几年,倒是疼出了个白眼狼来!还非问我为什么不同意,这事儿是我说了算的吗?人家主任大妹子又不傻不瞎的,能相中她?”
“小姑子也没……那么差吧。”
前次,许秋燕那一番吓得豪豪差点儿没失了魂,可真要追究起来,却也是因为其他人先好意的隐瞒了真相。后来,刘秀红想了想,的确孩子最终肯定是要知道的,与其一直叫他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还不如索性告知他真相,也好让他别做那些无用功。
许秋燕的话是直接的过分了,不过同为家里老小的刘秀红也不是不能理解她那种感觉。
说白了,以前是父母哥哥们宠着她,直到大侄子出生了,突然就发现自己失了宠。换做刘秀红,当初也是有些难受的,只不过她那会儿很快就被白胖可爱的大侄子吸引去了注意力,闹到最后,竟是比她哥嫂更疼爱侄儿。
不过,撇开这点,许秋燕也确实没有显然易见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