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马车内清凉如秋, 也抵不住身上套了四件衣服来得热气, 蒸得唐云芽脸上的脂粉混着汗往脖子里流。
“怎么样,渭城习俗来长安也管用罢。”
安云沉喝着青梅汤, 他喜酸,喜凉;一点热也受不住,所以不论到哪,管家都会备着冰盆和梅子汤。
最里面的布衣本就闷热,外面再裹着三层锦衣,往那一坐,堪比冬日里塞满炭的小火炉。
安云沉小气还爱锱铢必报, 要是知道自己方前是编瞎话诓他…
笑得真诚,唐云芽一眼一板, 点头如捣蒜,“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
安云沉凤眼高挑,他早就把一身铠甲脱下扔到角落,穿着个里衣靠在车壁上, 慵懒随意,十分惫懒。
“那记得祈福时候多加一句,小贼偷安府东西往外卖的时候, 记得给安府留个勺子做饭吃。”
“好的好的。”
安大人说啥, 唐云芽都说好, 等片刻寂静,车轱辘压过石子,颠簸了下,唐云芽终于琢磨出味来。
她急忙抬头看向安云沉辩解,“大人,那勺子…”
眼前的人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浓密的睫毛散在眼下成了扇形,白玉瓷肌,像极了画中仙子。
呼吸平稳,倒是睡的很熟。
云芽吞下了要说的后半句话,又喊了几声,“安大人,大人?”
见安云沉当真是睡着了,她松了口气,这才敢把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一件一件脱下来放到一旁。
抹了把面上汗,一个挺身扑到冰盆上,像脱水的鱼终于见到了水。
唐云芽拉着衣服前襟抖落,“还是凉快些舒服。”
“真是个黑心的。”
想她见到安云沉第一面,看他面上如此憔悴,还多余担心这些天没回府安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安首辅不领自己好意,还戏耍自己。
唐云芽一想到这,就觉得憋屈。
侧眼偷瞄了下安云沉,见他连睡着的姿势都没变,唐云芽想了半天可以出恶气的法子。
最后却选择,只是对着那张俊俏的脸做了鬼脸。
车壁比起床来说总归太硬,安云沉睡得不舒服,伴着马车时不时颠簸,总是频频蹙眉头。
唐云芽收起鬼脸,自言自语,“只是我仇将恩报,见你愿意收留我份上才做的。”
马车厢顶矮,没办法站起来,她干脆就爬到安云沉旁边。
睡着的安大人无害。比起他平日里高贵如嫡仙,冷漠如鬼魅的样子,现在的安云沉更像是一个活在世上的普通人,也会生老病死。
把安云沉的脑袋轻轻放到自己肩膀上,好闻的檀香气将自己包围的刹那,唐云芽就后悔了。
再怎样同情他人,她自己个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怎么能光天白日下平白让陌生男人靠在自己肩头入睡。
理智占了□□上风,唐云芽掰开安云沉脑袋想着自己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人还没从软垫上抬起来,忽然,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有个身影直直朝着自己压了下去。
等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安大人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安云沉将唐云芽牢牢护在怀里,鼻尖蹭着唐云芽脸颊两边肉。
马车内的冰盆被踢了翻,冰块布子和盆子都掉落在了马车外,铁皮撞着地面,“叮铃咣啷”的响。
唐云芽想挣扎坐起,却听见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