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卉拍了拍她的肩,又亲密地轻拍她的脸颊:“好好干。”
晚上加班到七点才下楼,脚踝还是疼,明晃晃的电梯里只有她自己,饥肠辘辘,骤然从高强度的工作中挣脱出来,有种站不到实地的虚浮感。
岑宁菡给她打电话:“出来喝酒!方今这儿。”
陶影望着镜中疲惫的自己,脸颊苍白,口红斑驳,眼底有淡淡青影,那边岑宁菡在催促,于是她说:“好。”
挂了电话,掏出口红,热烈的正红色,她对着锃亮的镜子,一点一点将唇色染至饱满艳丽,而后轻轻抿了抿唇,唇肉分离时,“啵”地一声,媚意横生。
方今的酒吧开在二环内,寸土寸金的地界,方少爷却只拿来玩票。
陶影换了一袭修身红裙,香肩半露,小腿修长,脚上却套着双帆布鞋,鞋跟镶几颗铆钉。好在她腰高腿长的,柔媚与野性碰撞,凸显张力,丝毫不显违和。
对面商务酒店里,随远行正与人推杯换盏,席间觉得闷,他去露台抽一支烟。
马路宽阔,汽笛鸣响,对面商场灯火通明,底下是间酒吧,豪车歪七扭八地撂在门口,旁边别满了共享单车。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后门打开,女人侧身下车,长腿抵在地上,头发半挽,随远行眯着眼,辛辣烟雾趟过胸腔,他抬手摁灭烟头,转身下楼。
灯光迷离,气氛暧昧,陶影穿过疯狂跃动的舞池,径直过去吧台,岑宁菡已经喝空两个酒杯。
方今替她调酒,侧头询问:“玛格丽特?”
陶影不置可否,单手托腮,望着方今潇洒熟练的动作,低声问岑宁菡:“他干嘛?”
岑宁菡挤着眼示意她身后:“公孔雀要开屏,还能干嘛,求偶呗。”
陶影装作不经意转身,隔着两三个位置,坐着个年轻男人,个高,寸头,肌肉流畅,一口白牙,阳光型帅哥。
方今把浅青色的液体推到陶影面前,眨了眨眼:“玛格丽特,祭奠死去的爱情。”
“滚。”陶影笑骂他,指指身后,“我打赌,直的。”
方今眉梢吊起来,回敬她:“滚。”
岑宁菡:“我也赌,直的。”
“那还怎么赌……”
陶影话没说完,感觉肩膀被温热掌心一触,男生期期艾艾地声音,隐含一丝雀跃:“你、你好,能请你喝杯酒吗?”
陶影:“……”
她挂上得体的微笑,正要拒绝,岑宁菡忽然抬手,推一下她肩膀,陶影一个没坐稳,后面男孩忙红着脸帮她扶稳身形。
“喝!”岑宁菡截断她的话,“当然可以,来来来。”
清脆的玻璃炸裂声忽然传来,后面卡座处一阵惊呼,方今皱眉:“我去看看。”
陶影勾头看了一眼,恍惚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侧脸俊逸,仿佛有些熟悉,却只在眼前一晃,就没了影子,陶影没深究,微笑拒绝立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男孩:“抱歉。”
“没……没关系。”男生脸涨得通红,落荒而逃。
岑宁菡遗憾道:“暴殄天物。”
陶影耸耸肩,问去而复返的方今:“那边怎么了?”
“有个客人不小心打碎酒瓶和酒杯,”方今摊手,甩了甩手上一沓红钞,“长得又帅又有钱,可惜是个直的。”
陶影嗤笑,岑宁菡还在惋惜刚才的阳光小男孩,她戳戳陶影肩膀:“宝贝,你空窗三年,真的一点都不空虚、不寂寞、不性冷淡?”
“不。”陶影翻了个白眼,“我和你们两个种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