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远行表情淡漠,声音压低,沉郁寡淡:“我是雁城人,自小这边长大。”
见他没什么说话的兴致,郁容津识趣住了口,静静等待陶影换衣服。忽然,他眉头微微皱起来,随远行的声音……他总觉得今天刚刚在哪里听到过,模模糊糊却总难记的真切。
里间门吱哑一响,陶影换了条暗红色的小裙子,细细的肩带吊在肩头,衬得她肤色白的耀眼。
郁容津起身微笑迎上去,垂首轻声问:“合身吗?”
陶影点头,一手轻轻拨弄了下头发。郁容津含笑注视着她,突然,他眼神凝滞在陶影后颈,那块雪白的皮肤上,一小片淡淡青痕,还未散尽。那模样看起来,好似是……吻痕。
他顿了一霎,陶影的长发再次覆盖下来,待他再看过去,那痕迹已经不见踪影。
陶影与他并行,往外走去,一边朝季芷韵道谢。
那头,随远行仍懒懒地斜靠着,修长指尖把玩着一支烟,淡淡说:“陶小姐不向我道个谢?”
陶影余光瞥过去,他正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嘴里的糖早就化尽了,凉意散尽,唇齿间他的气息却强烈又持久,她盯着他的薄唇,低声说:“谢谢随总。”
乖。随远行轻轻做了个口型,眼睛在她红唇上轻飘飘一扫,暧昧地挑了下眉梢。
一瞬间,陶影心脏剧烈跳动,方才那个吻,是不是把她口红亲花了!
脸颊忽然泛起一层热意,她移开眼睛,匆匆离去。
酒宴过半,大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郁容津低声笑说:“要不要去跳支舞?”
陶影心思却还飘荡在那个昏暗的休息室里,她没回答,匆匆道:“我去个洗手间。”
郁容津笑意微僵,“嗯”了一声,目送她离开,眼睛盯在她洁白的后脖颈上,若有所思。
陶影垂着头匆匆到了洗手间,偌大的空间里空旷无人,她朝镜中的自己望过去,面庞精致白皙,红唇艳丽,妆容一丝不苟。
……哪有丁点口红花了的迹象!
她咬了咬牙,随远行又耍她!
陶影泄愤般打开水龙头,把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甚至想漱个口去去晦气!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关了水正要离开,隔间里忽然出来一个人,陶影下意识抬头,同周毓文正巧在镜中对视。
周毓文眼眶红肿,神情木然,她妆容已经整理过,但看起来仍有几分狼狈,在光鲜亮丽的陶影面前,像只人人喊打的丧家犬。
她身体微僵,漠然移开目光,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却没伸手。
水流哗哗响,陶影扭身想要离开,已经走出两步,微微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子,开口:“你裙子……”
话没说完,她愣了下,周毓文看她的目光,竟然带着刻骨的恨意,在她转身离开之后,才悄悄显露端倪。
似乎没料到陶影会转身,周毓文猝不及防,下意识慌乱地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的情绪。她偏头回去洗手,娇柔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冷漠:“不用你管,假惺惺。”
但她的躲避简直欲盖弥彰,陶影看得真真切切。
她眉头拧起,如果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陶影是怎么也想不到,周毓文是到底为何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敌意。
现下她想,这必定与郁容津有关。
陶影此时也再没了心思提醒她裙摆上的污渍,转身离开。
身后,周毓文洗着手,眼泪又忽然流下来。
酒宴后半程,陶影便一直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