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定期会给齐颜一份卷轴,里面是京城和地方一些重要官员的资料,其中宗正寺卿便姓公羊。
从考院中走出十二人来,他们停在四方桌前朗声说道:“每个人必须将所有的物品放到桌上检查,连同外衣也一并脱下。凡有夹带小抄者立刻出列或可得从宽处置,一经查出消去应试资格三年!”
“嘭”的一声,丁奉山将布袋摔到了四方桌上:“东西想查就查,衣服本公子便不脱了。”
对方显然认识丁奉山,陪了个笑脸象征性的检查了东西就放人了。公羊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允州府的人都怕他?”
齐颜轻声回道:“在下初到允州,知之不详。”
“哼,我可不怕他。”
齐颜垂眸不语却坐实了公羊槐的身份。宗正寺卿为从三品又是内庭近臣,丁奉山的父亲丁仪虽有兵权却只是四品的卫将军,公羊槐自是不必怕的。
宗正寺掌管皇帝的宗族之事,与公羊槐结下同窗之好对日后复仇大有裨益。公羊槐绝不曾想到:身边的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很快到了齐颜他们,没有丁奉山那样好的殊遇二人将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并脱下外衣交给院士检查。
齐颜的胸口平坦,站的笔直一派坦荡:师父说的没错女子的身份只会成为她复仇的阻碍,药丸已全部服下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齐颜行在公羊槐的身后,考官拿着名册叫到学子的籍贯和姓名。到公羊槐的时候考官明显迟疑了片刻,将木牌递给公羊槐问道:“京城的?”
公羊槐点了点头,考官似乎想到了什么。入了单间小号主考官走上高台说了几句例行的话,看了看天色命人在大铜鼎内插了一柱粗香:“时辰已到,开卷。”
与春秋闱不同,童生试虽然考三门但因试题浅显,规定三个时辰答完全部内容。题目从: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这四门中选取三门。
齐颜打开卷轴看到题目,目色一沉。
试帖诗的题目是:以《三字经》为题,做一首五言六韵诗。
第二题经纶也擦了个偏锋:《经义与论》,这道题目看似古怪可在稍有底子的人看来分明又是一道废题!
经义和论原本是两门学问,南宫让登基后改革科举将二者归一称为:经论。早在南朝时期,大家刘勰著有《文心雕龙》一文;里面详细的阐述了经义与论之间的因果关联,只需将这篇文章拿过来稍加删改这题便成了!
第三题策论更是荒谬,考官居然选取了一道连布衣百姓都清楚的国策:仓钞换盐引。
仓钞换盐引也是南宫让登基后推行的一道新国策,他从前朝皇帝手里接过来的是一个烂摊子,末帝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征收重税。
南宫让登基后废除了诸多杂税,又减免了赋税虽然博得了民间的安定和承认,但却解决不了国库空虚无力建设的事实。于是他颁布了一道国策:仓钞换盐引;朝廷依旧用各种名义征税,但高于例律的部分官府会发给农户一个叫“仓钞”的文书,农户可持仓钞到运司府兑换“盐引”。
盐铁历朝历代都是官营,民间贩卖私盐是要被判死罪的。但有了“盐引”在一定年限内贩卖私盐视为合法,盐属暴利特别是对富庶的沿海地区来说,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一时间农户们为了获得“仓钞”主动且疯狂的向官府纳粮。
南宫让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博得美名。第二年就暗中下了一道旨意,如今运司府每年批下的盐引文书屈指可数,成千上万的百姓手里握着死“仓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