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字才刚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半,他就觉得脖颈间凉飕飕的,抬眼一看,果然,自己的导师正朝自己发射寒流冲击波,不知为何他此刻脑补曲教授变成了寒冰射手豌豆,而自己则是那被射得快奄奄一息的可怜小僵尸。
他瞬间改口:“曲教——”
然后又被迫接受了来自谢千遇似笑非笑的眼刀,可谓是绵里藏着的那管针。
徐岩川:“……”
不论是曲初还是谢千遇,可怜的徐同学都觉得自己得罪不起,前者攥着他能否顺利毕业的生杀大权,后者则是一个移动的“徐岩川糗事集”。
他开始暗自骂自己大概是脚贱,为毛要挑这个时间来这里。最后,他心一横,本着公平公正不偏袒不偏心的原则,说道:“舅舅,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曲教授为什么是舅妈?”
而且一想到这个人居然跟糕点屋的师傅说在上面刻上这几个字,就觉得莫名的羞耻,冷酷地做了一个评价:“无聊。”
谢千遇眨眨眼睛:“宝贝儿,你念错顺序了,这几列字要从左往右念,”他一个一个地指过去,“来,跟我念,曲初喜欢谢千遇。”
曲初:“……”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在自信这一点上,如果谢千遇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过分自信,到了不要脸的程度。
他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别打扰我工作。”刚低下头打算继续伏案工作,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有些甜。
曲初:“……!!”
不等他发作,谢千遇已经嘚嘚地开口了:“喜欢吗?上回聚餐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吃曲奇饼。”
曲初一愣,刹那间有些恍神。
上周聚餐的时候,他确实是一直在吃曲奇饼,不过,却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桌上的某个学生特别钟爱餐桌上的某样菜,所以一旦没有人在转那个转盘,他就一直把转盘给转得让那盘菜在自己跟前。
而每次那盘菜在那位同学跟前时,作为糕点被端上桌的曲奇饼就正好出现在曲初在跟前。
曲初很佛系,只要不是特别讨厌或者绝对不能沾的东西,什么在跟前就夹一筷子。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动作,会被谢千遇给注意到。
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即便他不是真的很喜欢曲奇饼,但这种被别人注意到自己爱好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温暖,又有些无所适从。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
他的眉头因为这种陌生又略微纠结的情绪而微微皱起,谢千遇一愣,还以为是对方不是很喜欢,有些紧张地问道:“不好吃么?是不是我放多了糖?还是奶香味儿不够重?”
曲初瞳孔微微缩起:“这是、你自己做的?”
谢千遇的一双眼睛笑得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缝儿了:“对啊,我这一周都在跟老姜学呢,为此我还白白给他打了一星期的工,怎么样,还喜欢吗?”
想起那个人因为自己而苦练了一周的曲奇饼的做法,曲初心里又不知道是啥滋味儿了,反正就跟打翻了什么东西一样,五味杂陈的什么味道都有。
他垂下眼眸,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嘴里的曲奇饼化成了饼屑,甜香顺着齿间通过味蕾传递给了神经中枢。
谢千遇喜出望外,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喜欢就好,”然后一块又一块地把饼干塞进了曲初的嘴里,“喜欢就多吃点儿,不怕吃了就没了,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最后,曲初鬼使神差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