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备热情带路,一边请楚暮进去,一边悄悄在后面拽了下儿子,压低声音,一脸意味深长:“这不是挺听话懂事的?”
知道拉拢丈夫,为自己家谋福利。
谢庭月眼梢微垂,声音也很低:“儿子一向听话乖巧,只是不知,为何父亲一直误会?”
怎么误会的?谁让你误会的?
谢良备一怔。
可惜有客在前,没太多的时间给他思考,他只能重新摆了笑脸,和楚暮寒暄。
进门,上茶,说趣话炒气氛,一轮‘亲热’流程走完,谢良备长长叹了口气:“前日送亲路上突发小意外,我还担心兆头不好,亲家会介意,不成想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贤婿亲至表态,可见亲家家风!”
“前天那可不是什么小意外。”谢庭月快准狠截住话头,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楚暮一点也不介意,顾自捧香品茗。
“既然父亲提到这里,我这里有件事,必须要禀报。”谢庭月视线似有似无的扫过林氏,手一扬,“带进来!”
一个膀大腰圆,嘴角有痣,看上去颇为油腻的壮汉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
谢良备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正要发怒,见楚暮捧茶品茗,君子淡然,如竹如兰,觉得自己不能输,伸手捋了捋胡子,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没说话。
林氏看到被押进来的麻三,眉心狠狠一跳!
前日谢庭月顺利进了楚家的门,和楚暮拜堂成亲,她就觉得不对,派人寻找麻三未果,她意识到出事了。好一点,无非是麻三卷钱跑了,她就当破点财,往坏的方向想,事办砸了,麻三被人逮住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麻三被谢庭月逮住,谢庭月什么都知道了。
但当日谢庭月成亲,应该……就算有运气,也应该没这么多时间?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打脸,人被谢庭月这贱种押回来找上门了!
林氏一向心思深,尚能稳住,站在她身边的王妈妈就像见了鬼,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谢庭月微微一笑,冲着麻三笑出一口白牙:“说说吧。”
麻三身上肉皮一紧。
他没什么节操,是个见钱眼开的,跟林氏也只是谈买卖,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再加上这两天的‘遭遇’,不敢有瞒,竹筒倒豆子就说了。
“就……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有便宜好占,让我在三天前贵府二少爷成亲的路上等着,搞……搞点事。”
谢良备一脸肃容:“搞什么事?”
“搞你儿子啊!”麻三想给点面子,说隐晦点,结果对方听不懂人话,只好直接来了,“说别的不用我管,到了地点,到了时间,贵府二少爷就会发|春——控制不住自己,随便我怎么玩!”
“啪”的一声,楚暮手上的茶杯盖掉在茶杯上。
麻三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楚暮的脸色,吓的喉头一噎,声音可见的低了下去:“谁知……二少爷根本没发作,当时那么乱,他还跳下轿子,一路朝着楚公子的方向跑了——我他娘被骗了!”
“我一度很奇怪,麻三为何这般笃定,”谢庭月静静看着谢良备,“直到我听说,我院子里那条小黄狗,在我成亲那日,一整天都和其它的狗……方才想起,那日我桌上曾被放过一碗甜汤。”
“成亲忙碌,有些事不方便,别说饭食,水我都不敢喝一口,那碗甜汤来时,小黄狗蹭过来,巴巴看着我,我瞧它可怜,都给它了。”
“还好,给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