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腿残又受伤走不了,瘦归瘦,个子太高,一点也不轻,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人带回去。瞿齐要了张纸,写字解释受了伤,说不出话,面具也不能摘,他没嫌弃,照顾了几日。
瞿齐走前说了要报答,可惜没等到人来,他就死了……
现在回头想,谢庭月明白,戴面具,不想让人看到脸,应该不只是受伤,这人当时怕是在干什么秘密的事。
不过这同他没关系,时间也还远,不需要立时提醒,眼前最重要的是——
“这次有药材拍卖?”他转头问戚文海。
行业中人,大多有小道消息,这个事戚文海还真知道:“嗯,有蓝盈草。”
蓝盈草!
谢庭月怔住。
他的布叫蓝盈布,上有暗绣蓝盈草,上辈子一度大火,不知道的也能有所耳闻,这蓝盈草,是一位很特殊的草药。
它不治病,只治毒,还非常偏门,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不一样,习性也与大部分药草不同,喜极热之地,通体泛蓝,枝叶盈美,花有幽香,只是数量稀少,很难长大。大部分医者摸不清它的规律,干脆不使用,反正解毒的药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它。
上辈子太傻,出了事更浑浑噩噩,对外界全无关心,很多都是后来听闻,莫非这蓝盈布出现前,蓝盈草也闹出什么动静了?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咦?乌善南怎么也来了?没听说他要来啊……他来了,瞿老板一准马上走!”戚文海看着前方,果然瞿齐脚步加快,走进了暖阁,“我说什么来着!”
谢庭月看看快步而来的年轻人,再看看已无瞿齐身影的庑廊:“乌善南?”
戚文海:“仁和堂的少东家,也是做药材生意的。”
谢庭月:“两家有龃龉?”
戚文海:“谁知道呢,没听说过什么大矛盾,但每回两家碰到一场,气氛总是特别奇怪,大约同行相轻?”
是同行,就会有竞争,你瞧不上我我瞧不上你,实属正常。
“走走,咱们也进去,别在这里吹冷风了!”
……
瞿齐身份使然,进了暖阁,直接去了包厢。
隔壁,秦平躬身朝楚暮低语:“主子,济世堂的瞿齐到了,就在咱们东边。”
楚暮垂眸,看不清眸底情绪:“嗯。”
秦平:“仁和堂的乌善南也来了——蓝盈草,怕是要多竞几轮价。”
楚暮唇色勾出一抹笑纹,意味深长:“看着吧。”
……
园子里建了暖阁,为了这次盛会精心准备,隔出的厅堂很大,谢庭月跟着戚文海坐在靠前的位置,视野相当好。
和预料中一样,前边比的,真就是财力。
一样一样珍宝器物送上场,有专人在台上热情洋溢介绍各种珍稀之处,好在哪,妙在哪,升值空间多大……一般这种时候,大佬们都很矜持,没谁立刻下场,新晋年轻商家频频表现,叫价竞拍,适当的争一争闹一闹,把场子炒得更热,也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当然东西还是不错的,玛瑙碗,彩绘木雕,粉彩瓷瓶……不说物超所值,竞拍到手肯定不亏。
大佬们精彩纷呈的竞价表现一般都在后半场,但今天不一样,出了意外。
蓝盈草数量极少,物以稀为贵,但因其特殊属性,想要的人并不多,遂明明是可以压轴的东西,半场就上了。
济世堂瞿齐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