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不知怎么走的,就来到了一处暖阁外。
暖阁临水而建,视野开阔,夏日该是水榭,侧边就是湖,时今冬日,湖面成冰,有飞鸟追逐相戏,别有一番趣味。庑廊上架了屏风隔风,前后摆了几个炭炉,桌上还煮着茶,香气缭绕,一看就很暖和。
桌边软椅上坐着一个青年,很瘦,面色苍白,唇色很淡,有几分病态,眉眼却极好看,修眉含锋,目光深邃,似有潮汐流淌。
谢茹怔了怔,回头跟着自己的丫鬟:“这……是哥哥的丈夫么?”
丫鬟狠狠皱眉,怎的大少爷在这里?要知道她肯定不会随便谢小姐乱走!
“是,正是咱们家的大少爷。”她眉目紧肃,希望谢小姐自己避嫌。
谢茹却完全没领会到丫鬟的焦急:“我过去打个招呼。”
丫鬟:……
男女有大妨,但两家是姻亲,关系就像别人家的姐夫和小姨子,家宴上碰上,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并不为过。而且这里视野开阔,四外的人都看得着,也不算没规矩。
没办法,丫鬟只好垂了头,跟着谢茹过去。
小姨子和姐夫向来是各种桃色话本里的常客,谢茹这一走过去,看到的人都惊了。
远处洒扫的,送东西的停了脚,眉眼频频动作,小话不断飞出去。
“这小姨子怎么回事,是要勾引咱们大少爷么?”
“外头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话可是不少,没准谢家的口味就是不一样呢?”
“别了,我看你们是活儿少骨头轻,舌头飘的没地方放了,这位谢小姐人不错的,刚刚在前头帮了很多忙,挺乖的小姑娘。”
“就是,咱们家大少爷好看是好看,身体不中用啊,别人小姑娘图他什么?真要图,哪儿用得着把二少嫁过来,自己嫁过来不就行了?”
“瞎眉烂眼的,净把人往坏地方瞧,有那功夫不如多干点活,省的砸了事挨少夫人的板子!”
“就你能,就你正!这不闲话两句么,这样的事谁不好奇,说说怎么了,又没真干什么……”
下人们的话随风飘走,也不知道谁听到了,谁没听到。
……
楚暮正在看一本酒谱。上面介绍了几种酿酒古法,果酒为多,果酒大多清甜,口感缠绵而不醉人,若能酿出来……夫人肯定不会拦着他饮,许还会陪他同品。
空气清润,炭炉生暖,映的他侧脸融融,唇角含笑,浑身冷气去了大半。
听得人声,楚暮抬起头来,等人走近,眼梢不可察的一眯:“谢茹?”
“哥哥跟你提过我?”谢茹一点也不认生,大大方方朝楚暮福身行礼,“他就是爱操心,天天担心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不乖,受了委屈,宠的跟宝一样,同谁都要提一句。”
她笑颜满是娇嗔,‘嫌弃哥哥实则喜欢的不行’,情绪满得都快要漫出来了,让人一看就会明白,这是对感情很好的兄妹。
谢茹也不客气,行完礼继续往前,走到桌前顾自坐下,见楚暮的茶杯空了,素手提壶,帮他续上。
秦平往前一步,似要阻挡,楚暮抬手,示意他下去。
谢茹一心一意续茶,并没有看到主仆二人的互动,但安静的气氛太明显,她吐了吐舌,轻轻拍了下自己头项:“我是不是打扰了?”
楚暮微笑着,没有说话。
“哥哥说你身体不好,需得时时注意,不能累着眼,更不能累着心,哥哥说的话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