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想不通,他又不是见不得官场丑恶的直臣忠臣,像这种只要没被当场发现,事后不留痕迹的作弊行为,他怎么会下令当场搜查,甚至连给巡场官兵消灭证据的时间都不留?
如此强硬,如此不留情面、不顾大局,这不像是何知府能做出来的事情,偏偏他就这么做了,这下得罪的人怕是海了去了。
何知府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这都是莫君然动的手脚,只不过一个小小精神暗示,就放大他某种情绪,让他行动跟以往相悖。
不过此时何知府早就忙得焦头烂额,拼命将这事按下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别的?这点反常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莫君然却将这一切都收在眼中,此刻他感官大开,五感之敏锐简直超乎人想象,贡院及其周围仿若无遮无掩,纤毫毕现。
莫君然不认为这都是巧合,或许这其中有私人行为,但一次性动作这么多,只怕跟海鸥号一事脱不开干系。
只不过倒霉上海鸥号的一众苍县学子在幕后指使者眼中如蝼蚁无异,还不够格让他们动真格,因而并未赶尽杀绝,至少没直接进行灭口,这才有转圜余地。否则,即便莫君然出手干预,也防不胜防,他不可能老是一刻不错眼盯着那么多人。
对方想来也是始料不及,谁想得到何知府会来这么一手,对监考人员进行自查,还一举人赃并获?
许是接连受挫,对方不想节外生枝,接下来可谓是风平浪静。唯一遗憾的是经了海鸥号这一遭,苍县有几名考生惊吓之下病倒,养了一阵没好全,带着病体进考场,成绩可想而知。
这其中就有曾对许家落井下石的吕欣逸。
考完调整过来后,许靖炎想起这事,不无奇怪。他记得海鸥号一事后,吕欣逸并未生病,怎么临考试时反而病了?
许靖炎狐疑地看了莫君然好几眼。
莫君然笑而不语。
洛府蒙难一事一出,莫君然原本步调被打断,这些日子一直守着许靖炎,直至三场考完,原本计划这才提上日程。不过他不再单独出行,而是捎带上许靖炎,连带着云松也跟着跑前跑后。
海州许靖炎不是第一次来,他对这里比较熟悉,听闻莫君然想要物色掌柜管事人选,便不避嫌地提出几点建议,末了,他道:“雇佣掌柜管事好说,只要给的待遇好,偌大一个海州城不怕凑不齐,但若要保证忠诚,直接买人,这难度就有点大,完全凭运气。至于工匠,你要的数目过多,一时半会恐怕没办法。”
说到这,许靖炎顿了一下,接着才道:“西北、西南战事频起,还有些地方遭了灾,日子过不下去,卖儿卖女甚至自卖自身都不少,你要是急,可以去那些地方附近走走看看,运气好说不定一次就解决问题。”
对此,莫君然深表赞同,甚至他想的更深。战争和灾害,一个人祸一个天灾,无论哪个都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是聚拢人手的大好机会。
双手难敌四拳,莫君然再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以前还好,他在这里孑然一身,世界之大,哪里去不得?现在莫君然把许靖炎纳入自身羽翼下,他的家族也就捎带着需要看顾一二。如此一来,莫君然分身乏术,是得加紧培植势力。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把框架搭建起来。
莫君然目前最大倚仗是血脉赋予的能力,而这种力量暂时只能在海洋中发挥到极致,退而求其次也得在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