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腿发抖,他盘坐在地上,胳膊撑在腿上托着脸,企图先跟小女孩套套近乎,“嗨,小孩,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
然而人家并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依旧拿大眼珠子瞪他。崔恕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别说只是被人瞪两眼,拿枪抵他脑门上也不见得能吓唬他。但这小孩用这种原本纯善却又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就没什么底。
大概这两种不协调的神情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本身就很吓人吧。
崔恕从地上捡起一只娃娃,对小女孩说:“要我帮你剪么?”
小女孩立刻怒视他,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日语。
居然讲日语?请问这怎么交流?
“她说不许你动。”门口看热闹的人实时翻译说。
崔恕:“……”
“但是我不太会说,传话就不能了。”
“……谢谢。”您老继续歇着吧。
人家倒真当成客气话了,“不谢,我下来半天也没帮上忙,怪不得劲的。”
崔恕:“……”那你怎么不去跳楼。
他把小娃娃放回原位,继续撑着脸跟小孩对视,此时小女孩指着地上的娃娃又说了一串鸟语,他下意识瞥向翻译,然而翻译他卡壳了。
韩樾无奈摊手,“抱歉,这句没懂。”
崔恕嘴角一抽,心说爱说啥说啥吧,他决定自己蒙。
房间里除了一堆烂娃娃之外还有个不起眼的小柜子,崔恕开始没打开是想先礼后兵,现在礼是礼不了了,只能直接上。
小柜子有些年头的样子,抽屉打开的时候伴随着老掉牙的吱呀声,里头没什么像样的玩意,只有一堆破布头外加一些针线。抽屉下的柜子里则堆着些旧衣物,看起来像是更小的孩子穿的,而且是小男孩。
崔恕把所有的东西翻出来铺在地上,估摸着卡不会放在这些地方,那这些东西出现的意义是啥,难道小姑娘还有个青梅竹马?
他根据房间里的东西假设了一个故事——小女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没法跟人交流,日渐孤僻起来。唯一的小伙伴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两个人一起做了这些小娃娃,小娃娃有男有女都是成对生产,大概代表了他们两个人,后来小男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小女孩就又成了孤单一人。
这也就解释了地上被剪断头的娃娃为什么都是男孩,可能小姑娘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吧。
小女孩不时叽里咕噜几句,崔恕没管她,只是径自摆弄地上的东西。他找了一身小男孩的衣服,把那些破布头塞进小裤子小衣服里,撑起了一个假小人,还找了一枚蝴蝶结扣在衣领处,头上戴了顶帽子,做完了自己看看,挺满意。
他摆弄着小人“走”到小女孩跟前,问她:“怎么样还不错吧,像你小哥哥么?”
小女孩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只是一直看着小人,看着看着就一把夺走抱在怀里,谨慎地瞅着崔恕,生怕他抢走了似的。
“嘿,小没良心!”崔恕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了,这小破孩油盐不进还抠,没法玩。
就在他打算着放弃小孩去其它房间碰运气的时候,那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单手递给他。
“?”这是什么情况?
“你确定是要给我?”崔恕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地伸手拿卡,“我可真拿走了啊,你别转脸就哭。”
小女孩抱着小人,居然对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