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鹊儿笑眯眯地点头,“放心。”
若宣陵早知云鹊儿虽然是药阁弟子,但除了煎药抓药以及包扎疗伤外,给人看症下药的本事根本还没到家,他是断然不会喝下这碗药的。
若顾雪岭早知云鹊儿根本没有把黑发药方给南长老看过,这是她自己想出的新药方,他也是断然不会让可爱的宣陵小师弟喝下这碗药的。
于是五天后,顾雪岭几乎是哭着跑去找南宫清的。
书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白影扑进怀里,再次被撞得倒退几步的南宫清忍痛暗想,看来他得好好修炼,才能稳稳抗下自家小徒弟的拥抱。
下一刻,顾雪岭一脸心虚地哀求道:“师父,你救救宣儿吧!”
南宫清茫然道:“发生何事了?”
顾雪岭立马推开碗。
宣陵整理好帽子,死鱼眼道:“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我刚打算趁醉套话,没想到还没问他们就自己说出来了。”顾雪岭说来也觉好笑,“胡竞把承坤门的长老关起来了,解药也在他手里。”
宣陵问:“要去救人吗?还是偷药?”
顾雪岭摇头,似笑非笑道:“或许是那些长老发现了什么,胡竞才会把他们关起来,但他刚上任,想要站稳脚跟,就不会杀他们这些承坤门的老人。我自然不会冒险救人,难得来承坤门作客,我只想留宿一夜罢了。”
宣陵迟疑道:“真的只是留宿一夜?”
顾雪岭笑着点头。
宣陵眉头一皱,总觉得顾雪岭不干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顾雪岭在屋里歇了小半个时辰,便拉着宣陵出门。
彼时已是黄昏,暮色四合。
宣陵神色凝重跟在顾雪岭身后,“我们这样在承坤门的后花园逛,万一被胡竞发现了怎么办?”
顾雪岭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路过花树时顺手摘了一枝浅粉梅花,置于鼻尖轻嗅,清俊少年一如既往波澜不惊,此时更是美如画中仙人。
宣陵一怔,不由暗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胡乱发散魅力。
下一刻,顾雪岭便叹着气揉起肚子,“就说我饿了,我还未辟谷,一天不吃饿得慌,醉起来更是不讲道理,但是我又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宣儿你也是路痴,所以我们就迷路了。”
这话半真掺着假,宣陵相信他是真的饿了,他知道顾雪岭是真的一天三餐一顿也不能缺的。
既然已经找好了借口,宣陵便老老实实跟在脚步虚浮看似醉后乱跑实则是到处探路的顾雪岭身后。
没一会儿,顾雪岭手里便多了一把梅花枝,半开的粉蕊中还掺了一两枝绯红的木芙蓉花苞。
这一路上竟都没碰见什么人,二人越走越偏,看起来像是真的迷了路,直到路过一处院门前,顾雪岭眼尖瞧见一抹绿衣,将宣陵拉回墙后。
宣陵猝不及防,脸正巧撞进顾雪岭单薄的胸膛,撞得顾雪岭胸口发闷,心想得亏他今天穿得厚。
宣陵反应过来开始挣扎,顾雪岭又将他脑袋按回去,还将他藏进宽大的披风里,“里面有人!”
宣陵闻言安静下来,僵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寒梅的暗香趁机钻进顾雪岭怀抱,充斥鼻间,他下意识觉得顾雪岭身上似是比往日更香了些。
不远的院门前,绿影鬼鬼祟祟地走出,环视四周后匆忙离去,见他走远了,顾雪岭才松开宣陵。
宣陵当即离他三步远,整理着小毡帽将泛红的耳尖藏进去。
“是那个林宜的师兄,好像叫林淮生,他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