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到我这儿了?”迹部睡意还未全然褪去,嗓子低沉暗哑带着性感的鼻音:“伤口太疼睡不着吗?”
他反手把时江的手握住:“怎么这么冷?”
“我做噩梦了,很害怕。”时江顺势整个人都贴在了迹部的小臂上,声音喃喃地像在梦语:“我梦到又被抓回去了,院长先生说我没有把花卖完,要把我丢进池塘里……池塘太冷了,我很害怕……”
她真像一条狗,懂得像不同人撒娇乞讨怜惜的狗,那温软微颤的声音,那瘦小又冰冷的身躯,那纯洁无垢的眼神,都像极了一条惹人爱的狗。
迹部果然也是会怜惜狗的人。
他任由时江抱着自己的手,耐心极好:“没关系,我陪你说会儿话你再回去睡就好了。不过你已经不小了,不可以再这样随便进男生的房间,更不能这样爬上别人的床了。”
时江把头埋在迹部的肩上,闷声道:“可是以前大家都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的,而且在仓库里也是抱着景吾哥哥睡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
迹部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只是太长时间生活在一个不正确的环境里了,很多事情你做了,不一定是错,但是会被世人指责谩骂的。”
一个扭曲的环境,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他现在只能试着一点一点纠正时江那些不正确的观点。
“那我们就偷偷的不让别人知道……我想抱着你睡,景吾哥哥身上有我很喜欢的味道。”时江微微支起身,低头在迹部的耳畔嗅了嗅,声音透露着些许欢喜:“今天可以抱着景吾哥哥睡吗?”
迹部挪了挪身子与时江拉开距离:“不行,男女有别。”
她不屈不挠地继续靠过来,声音委屈:“我一个人睡很害怕。”
迹部不再说话了,身边那小姑娘没心没肺地紧紧环抱住他的胳膊,鼻翼间呼出的温热气息暧昧地扑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些许敏感的鸡皮疙瘩。
她小声呢喃:“我最喜欢景吾哥哥了。”
他当然知道。
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
早上睁开眼看到怀里躺着的女孩,迹部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昨晚脑子出了问题,或许是太晚太困顿导致向来冷静自持的自己昏了头,最后居然真的答应时江那个奇怪的要求。
她睡得很安稳,呼吸绵长平和,只是手始终紧抱着迹部的胳膊,那张苍白的小脸也贴在他的臂弯间。
迹部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她,窗外的鸟鸣清脆,初夏的风从窗外吹拂至脸颊,好像在半清醒半迷醉的梦中似的。
手臂有些僵硬,迹部挪了挪,时江随即把手圈得更紧,甚至还哼哼唧唧地嘀咕了什么,迹部只能顺着她的意躺着不动。
这是长大有清晰记忆以来,第一次和人这样亲密无间地睡觉……不对,当时两人被关在仓库的时候,半夜太冷了时江也会这样缩进他的怀里睡。
他们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高高在上不晓疾苦的富家公子,一个是卑微无所依靠的孤儿,两个人就像是天上的鸟和水中游鱼一般相隔甚远,不该有一点接触。
偏偏那条鱼跃出水面,偏偏那只鸟含住鱼将它带上天空。
“早安,景吾哥哥。”
她睁眼,笑容甜蜜又羞涩,往迹部的怀里又拱了拱,自然地环抱住迹部。
他没法推开她了。
*
“你真是个天生的演员,观众们会爱上你的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