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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据说是为了方便活动,今天的恩奇都又换回了自己那件神似被单的宽大白袍子,他的袍角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像只展翅欲飞的大鸟:“吉尔你知道恩奇(enki)是深渊之主的名字吧?他是赋予了我作为锁链连接天与地、调和自然的力量的神明。我从诞生的那一刻就不具备具体的形貌,没有自我的思考方式,应该也不能算是拥有肉体的生命吧……”人偶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我觉得,我的本质其实是兵器。”

    他张开双手做出拥抱天空的动作,毫无瑕疵的面孔在夕阳下仿若一副绘着精灵的油画:“兵器是不会畏惧战斗,也不会畏惧鲜血的。不论是多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我摧毁,所以请不用担心,身为‘天之锁’的我绝对不会失败。”

    恩奇都话音未落,从那具看上去孱弱单薄的少年躯体上再次涌起和吉尔伽美什初见时的战意,仿佛远古巨兽在沉睡过后睁开眼睛,才使人察觉到那温和而快乐的举止下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如果他的新认识的朋友维克多同志有幸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退避三尺,同时为自己和地上的蚂蚁一道产生同病相怜的感慨。

    幸好维克多被吉尔伽美什派去当战场记录员,暂时不在这里旁听。

    王压根就不指望这家伙能上阵杀敌,他的作用是捧着石板记录下每一个需要关注的动向。这是个存粹的体力活,因为可怜的年轻人需要每次搬着石板爬将近三层楼的高度来到城墙上方,辛辛苦苦刻完字再把它们搬下去。维克多站在城墙的另一端对着城内石板的摆放地点发了一会呆,开始犹豫现在从城楼上跳下去重新投胎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他受不了生活的煎熬打算一了百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士兵的惊叫声。

    维克多猛地回头,没有看见敌军,视网膜上映出两个从墙壁的最高点一落而下的身影——

    “——!!!”

    上一秒还在脑补自己摔得血肉模糊能不能去到冥界,下一秒年轻人被眼中真实的跳楼场景吓得魂不附体,他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跑到墙边靠着到他胸口处的石砖瘫倒下来往下一看。

    墙外的地面上,一块泥土形成的高台拔地而起作为缓冲,但是就算没有这东西,跳下去的两个人也绝对不会摔伤。这个高台的作用更像是冲刺借力,金灿灿的王一脚踏在台面上,碎石迸溅的一瞬间她像是一道离弦的弓箭,撕裂了空气向着远方的战场直冲而去,仿佛一只悬崖峭壁上起飞的鹰隼。

    在她身后,恩奇都调整了一下姿势,弯下腰双手触及地面,维克多发现那个姿势有点熟悉——像是猎豹发现了猎物冲刺的前一秒,下一刻人偶的双腿用力蹬地,在高台彻底碎成粉末的刹那流星般的向着斜下方坠落,等到再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的身上出现了银色的皮毛,在夕阳中被镀上火红的边线。

    ——那是一头银狼。

    银狼在地面上奔跑,风驰电掣,仍然是翠绿色的眼眸闪烁着野性的光,一眨眼功夫就和受到重力渐渐落在地上的王并驾齐驱。两个人以肉眼无法看清楚的速度,接近、接近——然后从阴影当中揪出庞大的敌人。

    两只藏匿着吞噬生命的野兽发慑人的吼声,一只在天上盘旋的鸟猝不及防被这声音震的翅膀麻痹,摔下来变成一摊羽毛和骨骼混成一团的肉泥。

    “……你说你的另一个称号是‘天之锁’?”吉尔伽美什从腰上解下来一条锁链,金色的链条从她手中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同源的个体,她把其中一条扔给远处变回人类的恩奇都,“会用吗?”

    “不太会。”人偶诚实道,然后他扬起嘴角,“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这是本王的‘天之锁’。”吉尔伽美什微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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