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指了指高处的一个平台,没有栏杆,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滑。
“也许是那个地方太滑了,松下君摔下来了。可是那么晚了……他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
松下慧的尸体被抬上了担架,白布覆盖他的面庞。直到杏里亲眼看到他胸前那个大洞时,才真真切切相信了他死亡的事实。
明明……刚刚还说了那么多话的。
噩耗已经通知了所有研究所里的实验人员,赤司征十郎方面也收到了。
——松下惠是自尽的。
类似于这样的说法,开始传开,对外的解释也是如此。
“更像是谋杀。”赤司征十郎对她说。
“他并不像一个消极的人,而且实验正好进入到关键阶段。他绝对不会主动退出的。”
“看来,那个地方也不太安全了。”他建议说,“介意我安排一些人手么?”
“没有关系。”杏里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
两名保镖负责保护杏里的安全,尤其是外出的时候。
*
河水在弯曲的岸处开始变缓,泥沙沉底,草茎漂浮,至于苍白的人形——在水里沉沉浮浮。
他仰起脸大口呼吸。
脑袋里面想起杏里给他补习生物的时候讲,人的密度和水相近。
可惜他因为怠懒没有学好游泳,现在只能像一块死木漂来漂去。肺腔里灌了水,火辣辣疼。
早知道这样难受,不如不跑——他是秀逗了才会锲而不舍地吃苦?先是被压碎了骨头,然后是呛了一肚子水。
他趴在湿漉漉的岸边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我记得古代哲人说,自由有时候比生命更重要?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有人从树丛里钻出来,看着他的丑态,冷冰冰的语气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为了自由忍辱负重。也是难为你的这里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头脑。
“你!”川上富江先是一怒,然后慢慢眯起眼睛,嘴巴里开始冒出各种恶毒的话。
他气息舒缓下来才骂人。
他骂人的时候,不紧不慢,语调适中。合着那一脸的傲慢和鄙夷,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被激怒。
“……你身上总是有一种恶心的消毒水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你本身太臭了吧?所以才要用消毒水吧。”
他打量男人身上的衣服,胳膊肘支在石头上,半个身体浮出水面。他的目光是非常挑剔的,刀子一样从上刮到下,即使是再漂亮的东西,在他眼中也是千疮百孔。
男人并不生气,只是安静的看着。
富江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得寸进尺。看见男人不说话,他更加嚣张的说,“别盯着我。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一盯着我就想吐。”
“别用你那恶心的视线打量我,我可不是你的试验品。”
“蠢货,把你的眼睛挪开!”
男人很有耐心的拿出打火机,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素白的手指夹着烟身,烟草味冲淡了一些给人的刻板印象。
他说:“别这样,川上君。我可是帮了你的恩人。”
川上富江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愿意,有很多人会争先恐后地涌来。”他说着挑了挑眉毛,颇为自得。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