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他透过冲天的烈焰与水流,看见了那个孩子的眼睛——虽然血泪直直的往下跌落,但黑黝黝的眼神依旧如同野兽一样,死死地咬着自己。
你也不肯放弃吗?
你也有想要见的人吧?
还是说你也有没有完成的执念?
……唉。
吸血鬼叹了口气,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说起来他有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当他回过神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了陌生又熟悉的故土上,伦敦的天空依旧是永无清朗之日的灰色,细碎的雨丝飘下,他看见了道路尽头那座宏伟神圣的教堂。
教堂的大门向他缓缓打开,里面透出无数烛火的光亮,美妙的圣音从教堂里面传来。
阿纳托尔睁大了眼睛,他看见教堂里面站满了人,有他的父母双亲,有他的亲戚长辈们,有他过命的兄弟,还有……他爱的那个人。
他的此生挚爱。
那个女孩子披着洁白的白纱,温柔又羞涩地想要扭头看他,却受限于神父的注视而感到不好意思。
还好,此时他的父亲转过身,用一种严厉中带着丝丝温情的表情看着他:“你还在犹豫什么?阿纳托尔,这是你的婚礼,你迟到了,你的新娘子已经等很久了。”
“快过来,孩子,回到我们之中来。”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所谓了。
吸血鬼怔怔的注视着这久违的一幕,胸膛里那颗早已停滞的心脏开始缓缓地跳动,不知何时,眼泪从他干涩的眼角滑过。
“好的,我来了,爸爸。”
年轻的男人穿过长长的昏暗街道,手杖敲击着清脆的石板路,然而他面带微笑,无视了身后那片黑暗之中传来的呼唤和呐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这片光明之中。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随着阿纳托尔化作黑烟消散,火灵也随之消散在海风中,而他生前的那枚银质十字架落在了麻仓好的手里。
他毫不犹豫的将十字架一把塞在了尉和光的手里,后者在失去敌人后也维持不住云中君的领域,猛地又掉回海水里——麻仓好看得清楚,并眼明手快地一把将人又捞出水面,但是周围的海水都被隐隐染红了。
尉和光的左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她的每根头发都在往下滴着水,不过十字架的到来很明显让她身上的抑制力消散了许多,至少那恐怖的七窍喷血状态是停止了。
“你回去可得补补血。”麻仓好不太自然地关心道,因为他不太习惯有人靠自己那么近,但考虑到此刻的状况,最终还是没有把对方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推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帮我……”她有气无力地说,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挂脖子……”
麻仓好很无语地把串有十字架的绳子挂在对方脖子上,让她时刻沐浴在权限的保护下,“你受到的这份抑制力还真是够强的,不愧是外来者。”
女孩子朝他咧了咧嘴,应该是笑容,只可惜看起来狼狈的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啸声响彻附近的夜空,两个泡在冬季海水里的倒霉孩子不由得抬头看去……
“咻!”
旋即是一连串类似的“咻咻”声。
原来是新年烟花开始了!
远处的钟声隐隐传来,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中过了12点了。
尉和光尽管还在像小狗一样喘气,但已经能把话说完整了,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