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锦觅?
这真的是锦觅?
记忆中的锦觅,总是活泼开朗,光彩照人的。他何曾想过,她会有这般形容枯槁,娇美不在的模样?
也幸好润玉城府深沉,而锦觅本身也不再能撼动他的心绪。虽然内心无比惊讶,但失态也只是一瞬间,他便若无其事地笑问:“弟妹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原本锦觅看见润玉进来,满面的愁容里立时便露出了些喜色。但这“弟妹”二字一入耳,她便神色一僵,呐呐道:“小鱼仙倌,你我之间,何时这样生分了?”
润玉心下一晒,正色道:“弟妹慎言,你是我弟弟的妻子,而本座日后也是要娶妻立后的。弟妹若觉得称本座一声天帝陛下太显生分,喊一声大哥也是使得的。”
“本座?”锦觅不可置信地看向润玉,“小鱼……”
润玉眸光一厉,属于天帝的威压再不收敛,包括青桓仙在内的一众殿内仙侍“噗噗通通”跪了一地。
所谓:天帝一怒,十方俱灭。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
被这威压针对的锦觅自然也不好受,勉力支撑着身子,摇摇欲倒,“小鱼仙倌”这样亲密的称呼,她再也不敢喊出口。
见她老实了,润玉才收回了威压,觉得心里的怨气消了许多,顿时神清气爽。
看在锦觅还算是有点儿用处的份上,润玉给了她一个好脸色:“说吧,魔后此次入天宫,所谓何事?可是魔尊有什么事情不便前来,所以才让魔后代维转达吗?”
锦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事呢?旭凤就更会让她沾手什么重要的事了。
因着其母荼姚的前车之鉴,旭凤吸取教训,从来不让后妃插手军务与政务,将她们都像凡间皇帝的妃嫔一般,养在深宫,终日争夺的,也不过是他片刻的温存与怜惜。
锦觅深宫沉浮多年,早不是当初单纯不谱世事的葡萄或一心情爱万事不管的霜花了。
再回首当年之事,她才知晓,谁人爱她更深,谁人执念更重,谁人输得最惨。
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我爱的是凤凰!
可是,午夜梦回,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闯入,一声又一声地喊着“觅儿”,问她:“你可知,我的心里有多痛?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她真的对润玉无情吗?
呵,多年之后,她才终于敢对自己承认: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过就是仗着润玉更爱她而已!
润玉本就不是什么愚蠢之辈,从前只不过是无人教导,空有一肚子学问,却见识浅短而已。
在跟裴淼相处的这些年,他也在不断地学习裴淼的为人处世的手段。
一开始,他只是本能地仰慕,无意识地汲取。裴淼虽然发现了,却顾及他的颜面,并没有点破;后来,他自己察觉了,感动愧疚之余却是学得更主动了。
裴淼也不是吝啬的人,见他做天帝的经验实在是匮乏得可怜,干脆就从自己私人珍藏里扒拉出了几块记载她曾相识的天帝的为政心得,让润玉看着学,随便学。
当然,因着这件事,她从此方天道这里得了不少功德,并用这功德之力止住了五脏六腑的疼痛的事,她也没瞒着润玉就是了。
她说:“如此,你我也算两清。”
可润玉却觉得,不能这么算。
“你替天道完善了秩序,天道赠你功德,这才是两清。但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