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与徐博士合作，看中的就是对方过硬的学术水平，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但说是合作关系，顾妄之却也绝无法容许对方逾矩于他之上，更别提还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徐博士刚愎自用尤比他甚，顾妄之已经在考虑是否与他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他气势汹汹推开病房大门，打算与徐博士清算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故，谁知道刚刚进去病房，顾妄之便被目之所视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简直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那个人是徐博士。
对方原本茂密的头发近乎全部脱落，仅仅有几根稀疏的毛发支楞在头顶。而他的脑袋——顾妄之怀疑那还是否能称之为脑袋——肿胀成篮球大小，头皮被撑出半透明的质感，甚至能看到下面埋藏的毛细血管。而他的下颌以下，被拉长的皮肤的褶皱全都堆积在脖颈上。
顾妄之看到对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跟随在侧的主治医生：“他这是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神色也很困惑：“我们已经对徐先生进行了全身检查，除了检测到他身上残留有辐射的痕迹外，他的身体并无其他异常。而且，您别看他这个样子，他的全部指标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大脑区域异常活跃，就像是——”
医生顿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像是演化了一样。我认为这是非常特殊的临床案例，目前我们还在进一步研究当中。”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徐博士恰好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层类似于爬行动物的瞬膜在他的眼球上一闪而过，门口说话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徐博士用两根已经变得瘦骨伶仃的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将目光转向顾妄之，哑着嗓子开口。
“顾先生，老夫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主治医生听到后看向顾妄之，顾妄之朝他点了点头，医生转身退出病房，并贴心地关上房门。
顾妄之对徐博士的身体状况很有些好奇，因此暂时压下对他的不满，想要听听徐博士准备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对对方异常的长相有所忌惮，因此在离病床最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博士嫌自己现在的头颅过于沉重，半歪在枕头上，对顾妄之说道：“我需要再追加一亿的资金，还有你手上的那个航天项目，也要立刻转移到我手里。”
顾妄之皱起眉头。他还以为徐博士会说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对方一张口还是以前要钱要人的那一套。他甚至还想要航天项目？
那是顾妄之手上另一条科研线路，一向和徐博士并不相关，现在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怕是真把顾妄之这个金主当做手下的打工仔了。
顾妄之冷嗤一声，拿着西装外套站起来：“徐博士，我看你和你的那些研究员一样疯的不清。好好养病吧，之后我会为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比如这家医院的实验病床上。
徐博士看他要走，直起上身大喊道:“你不是一直在追求永生吗？！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是阿萨！祂将带来你想要的一切！”
他动作太猛，脑袋的重量让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床边，可纵使如此狼狈不堪，徐博士的眼睛里却始终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顾妄之顿住脚步，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阿萨！宇宙中全知全能的阿萨！”徐博士大声说道：“只要臣服祂，祭祀祂，膜拜他，祂将为你带来全新的生命！”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妄之不再理会徐博士，准备开门离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