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除了此事,臣还有一事相请。”陆飞蒙跪直了身子,目光冷峻地看着王与孔吉,然后说道:“臣——自请放逐,永不回京!”
“哦?王兄今日怎么转了性子?”王的眉头皱了皱,他似乎有些想不通,于是狐疑地打量着陆飞蒙。
陆飞蒙不愿再跪在地上,于是也不听指令,慢慢站起了身子。
“大殿下!放肆!”金安旭一见此情景,生怕这位爷惹恼了王,将晋城大君吩咐自己助他离京的差事……办砸了!
王倒是不在意陆飞蒙的无礼之举,于是扬手示意金安旭闭嘴。
陆飞蒙眼睛红着,朝孔吉走了两步,然后紧盯着他,无奈一笑:“无论我身在牢里还是家中,心里都时时刻刻记挂着……一个叫‘孔吉’的人,他呀……就是个笨蛋,傻乎乎的!”
“我曾经卖身给戏班子,给他换了顿饱饭,他感激得不行……竟不知不觉,把心也许给了我。”孔吉听他这样说着,眼中一下子泛起热泪,他默默看着陆飞蒙,不发一言。
“可他被我们的王看中了,王让他住最华丽的屋子、吃最美味的食物、穿最名贵的衣服!我再见到他时,他却告诉我,王给我赐了婚,他竟也……要我娶别人为妻!”陆飞蒙越说情绪越发激动,他一把将手按在桌上,将面孔逼向孔吉,他希望孔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孔吉听罢,拍案而起,一反手,扇了陆飞蒙一记耳光:“大殿下自重!孔吉已经入宫,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你句句讥讽我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好……我告诉你:这宫中的一切都是王的,孔吉——亦不例外!”
陆飞蒙笑了,哭着笑了……他的孔吉果然是最懂他的,但他揪心难过:孔吉为了帮他脱身,为了能让自己有第二条出路,为了能让两个人都活下去!
孔吉居然在自己最脆弱的自尊上,狠狠踩下了一脚……
“陆飞蒙!你滚!你给我滚!孔吉就守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孔吉心中犹如刀割,可他仍是吞下了眼泪,冷笑着看着陆飞蒙。
“王上!”陆飞蒙倏然直起身子,背对着王转了过去,“臣留在这里只会碍你们的眼,或杀或逐……您给臣选一条路吧!”
“杀!”
“逐。”
孔吉说“杀”,王却说了“逐”……
王先是一愣,然后转过身,慢慢牵着孔吉,将他拥入怀里:“孔吉,寡人答应过你不杀他,他既然想走,那便让他走吧!”
孔吉双臂紧紧环住了王的腰,然后扭过头去,不忍看着陆飞蒙,他将头深深抵在王的肩上,然后哽咽地轻声道了句:“谢王上……体察孔吉心意。”
这是第一次——孔吉没有再将王拒之千里,他想起王赐婚那日的情形,便深觉君王翻脸无情的可怕!所以他必须……帮陆飞蒙离开!
孔吉用一声喊杀、一个紧拥、一句道谢……给陆飞蒙换了一条活路,所谓“美人计”——大抵如此!
王牵着孔吉慢慢朝宫殿门外走去,他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吩咐了一句:“金安旭,安排好大殿下离京的行程;至于卧病的闵氏……就留在京中调养吧!”
王的话音方落,便回身看了眼陆飞蒙,于是他扭过头来,将孔吉的手紧紧攥着,带着身边的可人儿大踏着步子离开了。
金安旭马上溜到陆飞蒙身边,警醒地看着门外,小声说着:“孔吉、闵氏被扣为人质,本也是意料之中,大殿下就尽快离京吧!”
陆飞蒙慢慢闭上了双眼,他咬着牙,将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今日初十,陆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