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仓惶爬过去。

    “哭什么哭！要是人叫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男人厌恶的瞅了一眼杜娇骂道。

    也许是被吓的，也许是求生欲，杜娇很快调整好了情绪颤颤巍巍的拿起听筒拨通了电话。

    房间里极安静，原本稍有苏醒迹象的金主男又被一脚踹晕了过去，顾立秋甚至能听见电话拨通传来的“嘟嘟”声。

    “搞什么！”

    一个粗犷的男音从听筒中传出。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杜娇尽量抑制住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管我！臭娘们天天屁事真多，对了顾立秋那个小兔崽子在家吧，你把电话给他！”

    杜娇看向那个男人征求同意。

    男人点点头，电话被递到顾立秋手中。

    “顾宇呢！”

    顾立秋心里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顾成德没找到弟弟，那这个时候顾宇应该已经在齐悦家里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草你妈了隔壁的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回去打死你。”顾成德的音量明显又高了好几个档，大声威胁到。

    各种难听的词汇钻入顾立秋的耳朵，刀疤男皱了皱眉眉头，顾立秋是上头让保护的人，这种话还是少听为妙，于是伸手准备把话筒拿走，却没想到顾立秋脸色平静的抓着电话回骂到。

    “除了会骂人还会做什么，对了你还会喝酒，废物一样过着烂泥扶不上墙的日子，滚水烫过的脑子来来回回就只会那几句脏话，以为自己每天家暴打人耍威风很厉害，其实在我眼里就是一副活脱脱的猪下开水蹦跶不了多久了，你以为酗酒抽烟的人能活多久，等你死了，我就给你立块牌坊，上面写着遗臭万年，给你供点四书五经让你念念书，傻x，滚。”

    顾立秋一口气骂完自己也愣住了，他心里那一口恶气瞬间散了个干净，这些话可能是在心里藏了太久，又或者是听了顾成德骂了一辈子脏话套句子一样学会了，反正顾立秋骂的极顺溜，畅快淋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有三四秒，随后就挂断了。

    顾立秋把话筒塞到目瞪口呆的杜娇手里道，“他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杜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顾立秋，作为兄长，这个孩子太乖了，品学兼优温文尔雅，他极少发脾气，小天使一样哄着年幼的弟弟。她常常觉得嫉妒，如果在自己堕落的开始有一个顾立秋这样的孩子，她一定不会选择□□这条暗无天日的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乐意对顾立秋好，因为事实是她的孩子已经在家暴中流掉了，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会被带走的孩子。

    避开杜娇的目光，完成这件事情的顾立秋脸色越加苍白，他倚靠在床边微微喘气，意识也逐渐模糊。

    他心里有着小小报复的快感，他知道顾成德来了会面临着什么，但那是他欠赌债的惩罚，是他活该，没了一只手，自己和顾宇也离开了，也许他可以醒悟戒掉赌博，重新开始……

    “把人带到医院去吧。”男人看着顾立秋，目光中隐隐有着怜悯，他们这些人虽然是打手日子过的不见得有多好，但好歹能给自己贱命一条做个主，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如意了就骂骂咧咧满嘴跑火车，而顾立秋呢，刚才的爆发怕是活到现在的十几年里第一次说出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