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看源赖光那一贯的行事作风吧,说死了云雀也不可能会放心听他讲解的。
端正持着毛笔,伏案于窗前。
一手翻阅着书册的黑发青年微微垂眸,神色自若。
落笔时的笔锋流畅有力,稳健且不拖泥带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对于极具有时代感的毛笔有什么生疏或者不适之处。
结界。
这东西还算有趣,不过没什么必要。
描摹完的阵法一个个都记了下来。
源氏的藏书多是多,可关于他们所供奉的那位蛇神大人,就没了多少细致的记载。
还有禁术。
相关的古籍有,可内容都是残缺。
一知半解的涂涂改改,错综复杂还异样的繁长,云雀耐着性子看完了全篇也找不到任何能联系起来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简直想把整备这些玩意儿的人都给咬杀掉。
耐心告急的云雀如是想着。
窗外的大雪在暂时的停歇了片刻之后又开始渐渐的落下些许绵白。
自寒风中传来的浅浅血腥气息掺杂着陌生的妖气由远及近,出现在身后院墙上的身影,半跪着的女子穿着单薄的暗红色和服,抬头望过来时,被白色长布束缚的双眼难以辨别情绪。
“云雀大人”
她轻声的唤着,话语的尾音似是融进这漫天的风雪之中,听不真切。
没有杀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凄凉和悲伤。
自她伸出的手中,缠绕而上的长布卷起、松开。
显露出的纸鹤上,点点的红色浸染,让曾经纯粹的颜色变得格外肮脏。
织雪死了,死在自己家族的那些人手里。
迟了一步没有救下庇护过自己的少女,将对方和自己融为一体的一反木绵为她报了仇,却没能再给她赢得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的机会。
入殓师已经带着织雪的身体踏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也许正如荒所说的一样万物自有规律,无人可以改变。
“你是嫌死得不够快”
自己派出去的纸鹤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它遇上了什么。
合上手中的书册,放下笔,转过身的黑发青年双手拢回袖中,一如既往的语气欠佳,“京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原本京都就是阴阳师重点照顾的地方,大本营在这里,不用多说都知道一般二般的妖怪来这里有多危险。
更别提,一反木绵现在一身血气,闯的还是源赖光的府邸。
大概已经有人发现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
云雀皱了下眉,还不等他想着怎么把人赶走。
“大人府中结界有动,您没事吗”
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察觉到动静率先赶来查看的侍从还差一点就能看见一反木绵时,云雀暗啧了一声,无比迅速的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咒术掷向女子方向,冷声道,“进去。”
因为融合了织雪的灵魂,这会儿的一反木绵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着对方。
在咒印来临的一刻,她不闪不躲,接下之后,只管遵照着躲进了灵力附着的纸鹤之中。
“我能有什么事”
无声掉落在雪地中的带血纸鹤,收回手的黑发青年移开视线,波澜不惊的望向闯入院中的几个侍从,不悦,“谁准你们在我眼前群聚了,还不快滚。”
“是我们这就走”
家主大人招来的黑发青年不喜欢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