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时常来看我,给我带药,旭凤告诉我,阿娘为了救我用了半生修为。
难怪阿娘苍老至此,为了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竟舍了半生修为,我可真是不孝,自己胡来还要连累阿娘跟我一起受苦。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十分思念润玉,他的伤那样重,不知有没有人给他疗伤,听闻近来天后姨母免了他布星挂夜之职,不知他一个人是否寂寞?
有邝露,魇兽,鲤儿还有彦佑,想来日子不会冷清吧。
他会不会也想我呢?
他说他爱我的,那他……
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一次都没有来过,旭凤和锦觅还有狐狸叔父都来过好多次了!
也许是他的伤还没好吧,也许他和我一样被禁足了,也许他是正在守孝不方便出来,也许是阿娘不让他来……
可是我好想他啊,我想见他。
旭凤带给我的话本子都看完了,庭中的凤凰花也开了好几次了,我的伤终于养好了,阿娘也解了我的禁,准我出门了。
我开开心心的向璇玑宫跑去。
璇玑宫里没有润玉,只有一个鲤儿,鲤儿说润玉去暗林了,我就又跑去暗林。
锦觅生得真的极美,六界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她和润玉并肩立于水边,言笑晏晏,郎才女貌,当真是美得像画。
我真讨厌神仙的这个本领,为何能听见人家说话呢,离这么远还能听见,真是讨厌,真是让我难受。
我听见润玉说:觅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觅儿,你可愿等我?
觅儿,润玉欢喜你。
他的伤好了,他爱的人陪在他身边,他很欢喜,我是多余的那个,不管是在旭凤那里,还是在润玉这里,穗禾都是多余之人。
我明明说过只要他好我便开心的,那现在我难过什么呢?我干嘛要心痛,为何心要痛呢?
阿娘说他有婚约时我说了我不在乎的,那我现在这又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在意啊!
我本来就是多余的那个嘛,润玉本来爱的人就是锦觅,本就该是锦觅,我本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如今各归其位不是很好嘛,难不成还由着我不停的出新乱子啊!
我从栖梧宫抱了好多坛酒,酒入肠,解千愁,可是我都喝了这么多了,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醉意呢?我从前不是一沾酒就醉的吗?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故事本来就是这样的,我这个外来人到底在难过什么啊!为什么还在哭啊!
腕上的人鱼泪磕在酒坛子上了,声音清脆动听,我看了许久,将那手串褪了下来,放到妆盒里。
它的主人不是我,鸠占鹊巢这么久了,改天要还回去。
润玉把手串送我的时候说,他只有我了。
是我会错了意,只有我和最重要的人不是一个意思,润玉只是觉得我陪了他这么多年而已,只是陪伴太久了而已。
喉间腥甜之意越来越浓,我看着地上的那团血红花朵,只觉好笑。
近来我总是吐血,也不知体内有多少血,再这么吐下去非得血尽而亡不可。
又喝完了一坛酒,终于感觉到醉意了。
唔……突然想起,阿娘说我不能喝酒,酒伤身,要是喝了会怎么样呢?会,会怎么样来着?
不记得了,没关系,我总算是想睡觉了,梦里没有锦觅,没有旭凤,没有润玉,没有阿娘,只有我,我还是那个不知忧愁的穗禾公主。
真开心!
原来所谓喝醉,是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