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出一身冷汗,捂着发痛的心口醒了过来。
我大口的喘着气,心中稍安。
是梦,是梦而已,我只是又做噩梦而已。
身上多了件衣裳,我记得我睡之前没盖啊?
难道是润玉?
我立马起来去看,掀开帷幔后果然没见人。
肯定是趁着我睡着又去看公文了!
我气冲冲的要去书房捉他。
我还未走到书房时,便看见了一个人——岐黄仙官。
不知润玉召他干嘛?
岐黄仙官做贼一般,一步三回头,两步一张望,明明三十步就可以走到的距离硬是让他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感觉。
我本想回去,但好奇是人的天性,听个墙角不过分的,反正没趣我就回去了。
以致很多很多年后,润玉都说,他该给书房设个结界的,谨防我这只不听话的猫儿。
夜色深暗,我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裳,等岐黄仙官进去了再慢慢过去。
我刚过去,还没来得及捅破窗户纸观看现场呢,便听见了润玉的声音。
“月神近来身体如何?”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很好啊。
我蹲了下来,将耳朵贴在墙壁上。
“仙上近来无忧无愁,身体自然康健,只是……”
只是什么啊?这些大夫就是讨厌,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大概是润玉看了岐黄仙官一眼,岐黄仙官的声音变得有些打结。
这些臣子们最怕润玉看他们了,润玉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其实我也怕的。
我听见岐黄仙官说:“只是……月神仙上内里根基受损严重,不可有孕……”
不可有孕……不可有孕!不!可!有!孕!
我如遭天雷,楞在原地不动了。
那厢岐黄仙官还在说:“避子药终究伤身,长年累月下来亦是伤害,陛下要臣酌情,可月神仙上的身体实在不宜再有任何损伤,这避子药服与不服并无分别,还望陛下克制,否则月神仙上……”
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有身孕,不是因为时候未到,而是因为我一直在服避子药。
润玉从不纵欲,甚至可以说是清心寡欲,整夜抱着我睡都不会有逾越之举,只除了我百般撩拨引诱他,他把持不住时才会……
润玉不知在吩咐岐黄仙官什么,我已没有心思去偷听了。
失魂落魄的回了寝殿,对着我还未做好的衣服发呆,手上何时扎了针也不知。
蜡烛皆燃尽了,殿内一片昏暗,我就那么坐着,听得外面传来走路声时,我忙趴回去装睡。
润玉将我面前的衣裳和针线收拾好,放回我平日藏着的地方,又将我抱回床上,给我脱了鞋子,卸了钗环,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上了床。
业务过程十分熟练,想来没少做。
片刻后,我翻身滚进润玉怀里,睁开眼睛。
我睡不着了。
耳朵下面是润玉有力的心跳,我听着他的心跳,想着我的心事。
我离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切以月神的身体为先。
事事以我为先,润玉对我好的近乎令人发指,我自己有时都会觉得他是前世造了孽这辈子才会爱上我的。
可我却不能有孕,不能给他生孩子。
润玉如果只是夜神的话没有子嗣无碍。可他是天帝,天帝无嗣,岂不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