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月趴在地上,汗水从她的头皮渗透出来,然后顺着刘海和睫毛流到眼睛里,蛰的她眼前一片模糊。
蝉鸣变得大了,这是一个燥热又冗长的午后,被晒的滚烫的地板热气蒸腾,汗水落下去立刻就变成淡白色的斑点。
“起来。”
竹竿敲打着地板,空空空的声音从贴着地板的耳朵里传过来。
江留月抬起头看向少年冷淡而有些苍白的脸,明明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淡色的瞳孔却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他又重复了一边:“起来。”
“志龙……”旁边一个矮个少年露出了不忍的表情,这和他凶悍的断眉还有黑人辫子头完全不符,让他的表情看起来莫名有些滑稽。
“呀,酱得利。”
十六岁的权志龙抿着嘴,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压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道:“你所谓的决心,就只有这么点的话,就早点从练习室出去算了。”
蝉鸣,变大了。
“你是自己爬起来乖乖挨打然后继续训练,还是就这样滚回去?”
权志龙的声音就像是汗水一样粘附在耳边,挥之不去:
“你想一辈子都被人叫酱得利这样的活着吗?”
……不想。
我不想,我不能这样活着,我、我还有……
“…我可以,继续练习。”
好一会,才有人轻轻的说,然后重重的咽下带着哭腔的哽咽。
那年夏天,太阳真的很热,蝉鸣声真的好大。
但是江留月是真的听到,权志龙很轻很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