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粲抢先一步,来到孙策面前。“陛下也作一首压卷吧。”
孙策笑着摇头。“有你们这些大才子在,何须朕多此一举,遗笑后人。”
王粲还待再请,孙策又道“不如这样吧,你们做诗,朕为诗集题签,再命人配图,如何?”
王粲见孙策的确没有作诗的兴趣,没有再说,与陈琳等人商量挑选哪些诗文入集去了。孙策叫来刘和、孙匡以及徐华等人,把为诗集配图的事说了一下,让他们根据诗意,各自作画,将来刻印在诗集中。
刘和、孙匡心无旁骛,拜蔡邕、蔡琰为师,研习绘事多年,已经有相当的水平。纵使不能和蔡邕父女这样的天纵之才相提并论,也算是业内高手。博物图鉴都出了好几部,平时也为一些书籍画插图,这个任务自然难不倒他们,欣然从命,分头准备去了。
他们刚走,黄月英又凑了过来,眼神发亮。“陛下没做诗?”
“你就别凑热闹了,我杀人还算在行,做诗不行。”
“陛下太自谦了。”黄月英在孙策身边坐下,双手抱腿,仰头望天。“当年的‘兴亡百姓苦’可是极好的,后来的‘前不见古人’也极佳。说起来,十二殿中,臣妾最早认识陛下,陛下却没有送臣妾一首诗,想想真是有些遗憾。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到底还是读书少啊,白白错过了留名青史的大好机会。”
孙策无声而笑,拉过黄月英的手轻轻抚着,幽幽说道“你在青史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何须借诗之力?诗文歌赋,终究不过是纸上烟云,哪里比得过开创一代风气的壮举。你若是真想诗文留名,找个机会,办个宴会,请翰林院的才子们一起吟诗作赋,为你歌功颂德,出上几本诗集,还不是小菜一碟。”
黄月英转头看着孙策,嘴角微挑。“陛下,此诗非彼诗。臣妾的功德再大,毕竟还是个女人,难免有些小心眼。其他人有诗,臣妾没有,这心里总是缺点什么。”
孙策翻了个白眼。一向粗线条的黄月英小资起来,着实让人吃不消。他拍拍额头,作苦恼状。
“容朕三思,容朕三思。”
黄月英见孙策让步,得意之余不忘调侃孙策。“陛下有才,再思可矣,何必三思。”
孙策正在冥思苦想,小桥从一旁窜了出来,扑到孙策身边,趴在孙策膝上,楚楚可怜地看着孙策。“陛下,臣妾也要。”
“还有臣妾呢。”尹姁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一个提着大壶,一人捧着杯盏。“来,喝两口凉茶消消暑再想,看陛下额头都冒汗了。”话音未落,自己便笑出声来。
黄月英、小桥也跟着笑了,小桥还故意用手摸了一下孙策额头。“唉哟,真是呢,看这一头汗。”
“不准你们欺负我父皇。”大双、小双赶了过来,挤开小桥,一左一右护住孙策。大双叉着腰,稚声稚气地说道“作诗好难的,每次蔡先生安排作诗,大双都吃不下饭。”
小双抚着孙策的胸口,连声安慰。“父皇不怕,父皇不怕。”
孙策笑得打跌,将两个女儿搂入怀中,狠狠亲了一口。“还是闺女疼我,她们就知道欺负父皇。”
小桥悻悻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亲生的。”
众人忍俊不禁,笑作一团。
——
孙策在鱼梁洲住了几天,每天接待请见的臣民,迟迟没有移驾的旨意。
蔡洲就在下游不远,视线可及之内,蔡讽几次来请,孙策却没有过洲的意思,更别说沔水西岸的杨家洄湖。蔡讽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