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双方将士都非常熟悉的周瑜战旗。
飞庐之上,一个身影凭栏而立,雪白的大氅随风轻摆。即使隔着几百步远,也能感受到他的从容气度。虽然身后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强壮卫士,却无人能掩盖他的风采。
双方将士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斗,战船分开,让出一条宽敞的水路,看着周瑜的座舰驶入,直到战场中央,最近的蜀军将士离他不到一箭之地,却没有一个人射箭。
看着周瑜俊朗的面庞,所有的蜀军都傻了。
不是说曹仁冲阵,周瑜重伤吗?眼前这个年轻人神采奕奕,哪里像受过伤的样子。
曹仁是在骗我们吧?
要不就是曹仁中了周瑜的计。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瞬间,蜀军水师就崩溃了,没有人再愿意战斗,只想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水师溃逃的时候,方山南麓也传来吴军报捷的战鼓声,贺齐利用蜀军水师增援不及的机会,一鼓作气,攻入蜀军辎重营,四处放火,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水师溃败,辎重被毁,蜀军士气一落千丈。
无奈之下,曹仁下令全军撤回山上拒守。
——
登上周瑜的战舰,孙翊快步上船,拱手施礼。
“兄长一人,可当百万雄师。”
周瑜伸手按住了孙翊的手臂,苦笑道:“叔弼,你这让我何以自处?我可是待罪之将,不过借了你们的气势,捡了些便宜罢了。”
诸葛亮跟了过来,笑道:“都督言重了。就算祖将军阵亡,都督有连带责任,眼下贺将军大捷,也可以将功赎罪了。”
周瑜目光微闪,笑容有些勉强。
诸葛亮这句话软中带硬,有未尽之意。
他是知道孙翊作战计划的,远不是拿下水师大营这么简单。贺齐身为别部,虽说有临机决断之权,但他不做任何请示便强攻蜀军辎重营,事先又不通报,逼得孙翊改变事先的作战计划,主动抢攻,以吸引曹仁的注意力,为他分担压力,却是因小失大。
孙翊请他出战,既是给他面子,也是表示对贺齐的不满,让他自己来处理。
蜀军水师溃败,江面被吴军控制,孙翊与周瑜一起乘船绕过方山,来到方山南麓。
贺齐正在清扫战场。
蜀军水师大营一片狼藉,被烧毁的军械、帐篷余烬未灭,烟火袅绕,地上随处可见血迹,俘虏们正在清点尸体。阵亡的吴军将士放在一处,一具挨着一具,平躺着放好,有人正在登记姓名,以便造册,送回家乡安葬。蜀军将士则随便地堆在一起,有人正在挖坑,准备就地掩埋。
贺齐坐在胡床上,手持金杯,打量着战场,神情愉悦。
这一战大获全胜,以伤亡不到三百人的代价摧毁了蜀军水师大营和辎重营,烧毁战船数百艘、粮草无数,斩杀两千余人,俘虏近万,基本断绝了曹仁逃跑或者坚守的可能。曹仁除了投降之外,只有战死。
毋须谦虚,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祖兄,请满饮此杯。”贺齐将杯中酒洒在地上,喃喃自语。
“将军,好像是大都督来了。”一个亲卫看到远处的战船,俯下身子,轻声提醒道。
“来便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贺齐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声。他伸出手,一个亲卫举起酒壶,为他斟满酒。贺齐品了品,一饮而尽,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远处。
他看到了周瑜的战旗,嘴角挑起一丝浅笑,缓缓站起,整理了一下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