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已经转凉,一些在村口的百姓连一件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了。
他记得出征前刚刚走的时候,陕西路不是这番场景。
大概西北的各大公路已经被叛军封锁,那些布行的生意也都被拦截,现在民生行业基本瘫痪了。
赵桓停下马,问村前一个残疾的中年男子道:“老丈,前面那些人是在做什么?”
那中年男子穿着单薄的衣衫,叹了口气,痛心道:“作孽啊,这是要被抓去当壮丁的。”
“当什么壮丁,难道要去平乱?”
“唉,就是去当叛军的壮丁!”
赵桓没有皱起来了:“皇帝才西征几个月,大宋怎么就变得如此模样了!”
一提到皇帝,那中年男子顿时大哭起来:“陛下若是还在,必然不会出现此番模样。”
赵桓疑惑道:“你此话怎讲?”
“军爷,你是哪个部队的,还不知道吗?陛下已经在西征中归天,辽王以此为理由,发动战争,现在辽王和当今太子分为两波势力,已经开打了。”
“唉,若是陛下还在的话,我们怎么会这么苦,听说西征大败,可怜我儿子也死在了西征的征途中,我现在一人孤苦伶仃!”
说到此处,中年男子已经老泪纵横。
“遥想十四年前,金贼兵临京师,我们随种相公从洛阳进京勤王,后跟随王军北伐,是何等的快哉,大宋终于迎来了一个圣明之君,我这条腿就是在北伐那一战中被金贼砍断的,但我觉得值啊!就算当时让我把这条命扔在那里都值,这些年,村里乡亲们都有饭!可现在,我们已经揭不开锅了!”
他刚说完,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哭泣道:“王叔,我阿爹都已经走了十天了,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那中年男子抱住这个小女孩,安慰道:“等打完仗,阿爹就会回来的。”
“王叔,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说再也不会有战争了吗,你不是说陛下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吗,我要我阿爹,阿娘已经死了,我要我阿爹!”
赵桓的手上暴出一根根青筋。
过了好一会儿,赵桓才走过去,道:“我去把你阿爹带回来!”
那中年男子连忙道:“我看你也是军人,应该是西北军吧,如果你还有人,赶紧去西域去找岳大帅吧,我听说岳大帅还活着,只要找到岳大帅能回来,说不定能平息战争。”
“放心,我回来就是来平息战乱的。”
中年男子显然不相信,只是叹气道:“全乱了,整个陕西都乱了,连孙相公都已经站在辽王那一边。”
“皇城司呢?”
“呵呵,死的死,降的降,现在整个陕西都已经站在辽王那一边,抓壮丁是长安城的命令,辽王打算从西北发兵,对京师进行夹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很快,这天下就要变了。”
赵桓摸了摸女孩儿的小脑袋:“孩子,我现在没有资格告诉你你要坚强了,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母亲,承受了人生的大痛苦,如果可以,你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让他活着回来见你!”
“我的阿爹叫曾容。”
“好,我记下来了。”也许是内心的愧疚,赵桓的心一下子变得非常柔软。
赵桓翻身上马,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傍晚时分,五万御林军在荒原中绽开阵型。
赵桓骑着马飞奔而回,他在军阵前来回奔跑了好几转,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