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更衣的完颜煜见苏逸门也不敲,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愣道:“何事这般惊慌?”
“煜,小蝶走了!”苏逸举着手中苏蝶留下的信,有些无措的看着完颜煜。
“走了?去了何处?”完颜煜一听,急忙将衣服系好,两步上前夺走苏逸手中的信,抬手打开。
信中的字与完颜澈的十分像,完颜煜一眼看过去,险些误以为是完颜澈亲笔所书。苏蝶写的应是很着急,宣纸有些地方的墨迹,都染到了另一侧。
……
哥哥,王爷:
原谅蝶儿不辞而别。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一些事情与你们说清楚。
其一,我是苏蝶,却也不是,至少不是过去的那个苏蝶。想必你们心中也一直有此猜测,我未说,只是觉的,说出来也无用。过去的,终究回不去。我已然接受眼前的事实,望你们也能接受如今的我。
其二,昨夜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们无须自责,也无须担忧。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有些事若是迟早要来,早一日、晚一日,我以为并无区别。如同投湖,若是重来,我信蝶儿还是会再投一次。女子所思所想的,离她都很遥远。求而不得、心无所依,她……没有力气挣扎下去。
其三,家国天下,各人有各人的志向与立场,对于你们的选择,我不置可否。只是,他日重逢若是敌对,你们无须念旧情,我亦如此。
苏蝶
不算长的信,完颜煜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苏蝶的字本就像完颜澈的,完颜煜越看,脸色越是差。仿佛他拿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道将他判了死刑的圣旨。
良久,完颜煜才喃喃自语道:“他日重逢若是敌对,你们无须念旧情,我亦如此。我亦如此,我亦如此……”
“煜……”苏逸开口,却不知如何说。他一早本是过去给苏蝶送些清粥,看她恢复的如何,不想……她竟是决然离开。
“她这是要与我们决裂之意吗。”
“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她兴许只是一时伤心,你莫怪她。”苏逸心中也很乱。昨夜没有防备,未想,竟让苏蝶听了去。听见的,全是她不该知道的。
“蝶儿是该伤心。她定是以为我们当她是棋子,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只是,他未尝不是这样做过?完颜煜有很多机会与苏蝶坦白,将许多事的前因后果与她说清楚,他却……一直止步不前!他深知时机的重要,如今,这鸿沟怕是再也迈不过去了。
“煜……”苏逸不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中如何不难受,他感觉,自己离这个妹妹也越来越远了。只愿,她有一日能明白他的苦衷。
……
苏蝶连夜带着云柏与落英离开了西京。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
“姐姐,不如我们休息片刻吧。你身子还未痊愈,这样赶路,我怕你吃不消。”落英有些担忧的看着木然靠在马车上的苏蝶。
“无妨,快些离开吧。”苏蝶声音低沉的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苏蝶是半夜将落英拽起来的,什么也没说,只叫她快些收拾,片刻出发。落英虽年幼,却是懂的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没有什么行李,未多一言,便同苏蝶与云柏一同出了西京。
“姐姐,已过了西柔了。”
“西柔……”苏蝶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之前一同来到这里的一幕幕还在心头。如今,却要分道扬镳了。她再次想起昨夜完颜煜与苏逸的对话,想到完颜澈也可能在此处……她略一犹豫,终是朝着外侧赶车的云柏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