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被一脚踢在腹部,翻出一溜滚,重重撞在墙壁上。
“混账东西,谁让你放他上去的!”吴瑜破口大骂道。
不知是因为吃痛还是委屈,那伙计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波三折的大起大落,恍如一场梦,诡异而不真实,他嘴里吱呜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吴瑜哪有心思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路小跑向着楼上攀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惹大哥动怒的事情尚未过去,转眼怎又冒出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心急如焚,暗中祷告着,希望还赶得及补救。
吴瑜来到三楼时,雅间房门已然打开,从他的角度尚看不清屋内的情形,只见到那个庄户模样的人站在门前,此刻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抬手就要抓住那人的衣领,将其拎下楼去……
“他?可不就是你们口中的沈家大少么!”
轻描淡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却无异于凭空投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震爆弹,惊呆了一众人等。
吴瑜举在半空的手距离沈韩不足半米,就这么生生地刹住了车,动作颇为得滑稽可笑。
而那边房中的赵一雁也没好到那里,刚被她开口奚落之人,竟然就是那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正主,一时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神色复杂难言。
“从云?你是从云?”
吴占听到那话的一瞬也是惊诧莫名,他此来绍兴早料到会和这人碰面,只是未曾想事情来得这样突兀。但他毕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片刻错愕之后,旋即探出双臂,直接给沈韩来了个熊抱,手掌用力拍击着沈韩的后背。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为兄想得你好苦!”
这下子倒是轮到沈韩愣在了那里,他对这种男人间的搂搂抱抱很不习惯,抬手向外推了推吴占的肩膀,尴尬道:“抱歉,你是哪位?我们认得吗?”
“当然认得,当年你的百岁酒宴,我也是在场的……”
吴占面上仍是那种惊喜万分的表情,笑着道:哦,对对,那时你还小,自是不记得这些,我年长着你七岁,吴家吴占,你总该知道的吧。”
“吴占……”
沈韩眼中波光流转,这个名字他的确是听过,而且还不止一次,萍姨说过,二叔说过,就连那天在沈家正堂之中,沈元仁和沈元礼都曾提及。
当今的吴家,最难缠之人,不是年迈的家主吴禄,不是掌管生意的吴瑜,亦不是少年有才的吴晟,而是这个身在京城之中的大少——吴占,吴美成!
“原来是吴大公子,久仰大名,在下这次冒昧前来,确是找我的两位师弟有事,便不多打扰了,还请吴公子恕罪!”沈韩抱拳拱手道。
在过来之前便知道,望月楼乃是吴家产业,在这里遇上吴占纵然让他稍感意外,倒也还不至于有多惊讶,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就真让他有些五味杂陈了。
“你我兄弟多年未见,贤弟既然来了,怎能说走就走。”说着吴占将身子测过,做出个相请的手势,“你看,相逢不如偶遇,今日除了贤弟的两个师弟之外,咱们绍兴的名人真真姑娘也在。哦,还有,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姑娘名作赵一雁,乃是当今刑部尚书赵大人之女,亦是为兄将来的妻子……”
“美成!不可妄言!”吴占话未说完,赵一雁猛然挺身站了起来,出言将他喝止道。
“哈哈!”吴占一笑,只当她是姑娘家,脸皮薄,“好好,不说不说,其实这事也没什么,赵大人上次便已允诺,待明年开春……”
“你还说!好!你想说,随你,我走!”赵一雁满脸通红地从座位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