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每次客栈休息的时候,他都会上来请她下车,沈希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只是依旧不理会他,忽视他直接下车。沈希下车后站住,发现天上竟然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面,积起一层白雪。怪不得车队速度缓慢,原来竟是下雪了。
苏济桐从马车上取一件鹤氅下来,然后亲手给沈希系上。他微低着头,神情认真,沈希淡淡看着,眼中一片平静。这几日,苏济桐白日里不会打搅她,但等她在房间入睡后,苏济桐会进来与她同床共枕,沈希拒绝过,也冷眼过,甚至对他动过手,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沈希看到他嘴角的鲜血,冷冷一笑,由着他去了,不过,他似乎沉寂很多,同床共枕也从未碰过她,两人睡得很远,沈希背对着他,一整夜没有一句话。只是沈希偶尔睁眼,察觉到她后背的视线。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他的鬓角被打湿,飘不尽的雪花层层叠叠地重在一起,他脸色苍白,手指通红,连系带子的动作都僵硬无比,可他只是低着头,认真给她系着。雪花落在沈希的发间,他伸手要替她拂去,沈希偏过头,明晃晃地避开。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往客栈里走去。“走吧。”
沈希随后进去。客栈没有闲杂人等,整座客栈都被提前包了下来,只供苏济桐他们休息。
此时正是下午,掌柜热情地招呼,小二利落地上菜,其余护卫在一楼二楼用饭,苏济桐几人在三楼靠窗的地方坐下,小二上了许多佳肴,样样看着色香味俱全,除了沈希,没人对一桌的佳肴感兴趣。这一桌子,不仅有沈希和苏济桐,还有魏子珠、齐安。袁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也不见,齐安抱怨着,如果袁平还在,总能替他分担一下这诡异的气氛吧。
苏济桐本来安排沈希和魏子珠在房间里用膳,只是沈希看外面漫天大雪,便说要边看雪边吃,可巧了,刚刚下车的魏子珠魏大小姐竟然附和说,赏雪乃是风雅之事,然后让小二同样准备一副碗筷,她要与沈希一同。沈希看她一眼,从她旁边穿过走上三楼。
随后,齐安就被公子叫过来陪坐,其实就是受罪。
三人开始吃饭,沈希让小二拿瓶好酒上来,她打开瓶塞望着窗外的雪花饮起酒来,她眉眼寂寥,神态悠远,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沈希咽下一口,举起手上的酒壶多喝了几口,苏济桐一把按住她的手,眼神深深。
“你风寒没好,不能喝酒。”
沈希转头望向他,眼神直直的。魏子珠在旁坐着,她明眼人心里亮堂,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握着筷子的手发紧,嘴里美味的菜肴索然无味,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还不死心,魏子珠咬着下唇,明眸皓齿,更添风情。
苏济桐只是皱着眉,对着沈希。沈希动动手腕,发现他握的紧,分明是打定主意不让她继续,沈希冷着眼,“放开。”
“对雪饮酒,好不风雅。晏之哥哥何必拦着。”魏子珠轻柔一笑,声音如春风化雨。
苏济桐不为所动,反而握的更紧,沈希眉头一挑,神情冷冷淡淡,苏济桐迎着她冷淡的目光,心中沉甸甸的,他的手缓缓松开。
沈希又饮上一口,她举止豪爽地喝完,然后大口吃着菜肴,吃饱后回房间去休息。但魏子珠也不好受,沈希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长公主送给苏济桐的东西,他一直好生收着,从不曾送给谁,现在却送给她。魏子珠秀眉紧蹙,心中又酸又涩,她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她不比行为举止粗鲁的沈希好上百倍吗?脚步放的很轻,似乎怕惊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