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料,又赶紧跑着去看下一位患者,郝仁杰紧紧跟在她身后。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儿子!”中年女人哭着一把扯住了她的白大褂,于归低头去看她怀里的孩子,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半边脸被烧的血肉模糊,眼珠子都暴露在了外面。
于归赶紧跪下来把人接了过来:“量个血压”
她甩下脖子上的听诊器按在了奄奄一息的孩子胸口:“还有心跳,开放静脉通路吧,挂黄色标签”
郝仁杰从善如流扯下黄色标签挂在了孩子的手腕上:“血压60——80”
“一支多巴胺静推”她一边解开孩子的衣服在她胸口腹部滑动着超声,手里举着ipad,用肩膀和头夹着对讲机跟陆青时通话。
“陆老师,我这边有一个两岁半的烧伤患者,血压低,心率每分钟140次,已经挂了黄色标签了,救护车还没回来吗?”
陆青时看一眼挤满人群的巷子口:“还没有,你再撑一会儿,一会我过去”
听到了肯定回答的于归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好”
“陆主任,换我来吧”心肺复苏是个体力活,陆青时连续做了三分钟,汗湿重衣,患者还是没有恢复自主心跳,旁边的同事立马接上。
这是一位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八十的年轻男人,陆青时不愿意放弃,又推了一针肾上腺素进去。
男孩的女朋友跪在一旁摇着他的肩膀嚎啕大哭:“你怎么这么傻呀!你干嘛要救我!干嘛要救我!你自己跑啊!你干嘛跑出来了还要回去救别人!你伟大!你了不起!你起来,起来和我吵架啊!”
推到第十支肾上腺素的时候,陆青时放弃了,替他阖上已经因为肌肉僵硬而合不上的眼睛,为他挂上了黑色标签。
“死亡时间,15时三十分”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陆青时转身奔向了下一位患者。
等待陆青时过来的时间里,于归手边的这位患儿血压血氧持续下降,血氧一度跌破了八十,命悬一线。
患儿妈妈拉着于归的手跪着哭求:“大夫,大夫,你救救她吧,大夫,大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于归瘦弱的身子犹如浮萍一样被推来搡去,那眼泪落在手上打在心上是滚烫。
眼看着血氧跌到了四十,心电监护仪滴滴叫起来,郝仁杰也急了:“该咋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我……”于归犹豫着:“插……插管吧……好人姐……”
接连换了三根管子还是插不进去,于归跪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废弃沾血的又一根管子扔在了地上,她也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不行,呼吸道灼伤的太严重了,喉头水肿根本插不进去!”
郝仁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按下自己胸前的通讯器呼唤组里的麻醉医:“陈姐,这边有个两岁半的孩子插管插不进去,你能来一趟吗?”
被点到名字的医生头也没抬,给一位患者做着局麻:“不行,我这边也是危重,走不开”
陆青时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了起来:“做气管切开术,于归”
于归如蒙大赦,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去翻急救包:“好人姐,消毒,给我手术刀”
郝仁杰半信半疑把手术刀递了过去:“你……行吗?”
于归咬了咬牙:“不知道,我没做过,试试吧,总不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消毒好的部位直上直下切开了一道口子。
“让她就这么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