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馆条件简陋,胜在价格便宜,一晚上只要几十元。到了周一返校,她就能立刻申请宿舍,理由是现成的:“高考在即,住校可以专心复习”。
她手里现金不多,父母给零用钱的副卡里倒是还有点钱,她全部取了出来。
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张新银行卡,但到底是顾忌目前的“未成年”身份,怕他们以父母名义作怪,到底没有把取出来的现金存进新卡,只是丢进了随身的包里。
还有两个月左右,她就年满十八岁了。到时候就可以脱离父母,完全实现资产独立,从此再也没有顾虑和束缚。
钱的方面暂时可以不急,毕竟现在有再多钱,她也不放心放进银行账户里,随身带着只是平添烦恼,倒不如先这样——够花就行。
江柠认真捋了一遍最近将发生的事,最终发现,她似乎只需要看好夏涵这个单蠢恶毒的少女,就能万事大吉。
这结论让她更看不起曾经被骗得团团转的自己,但懊恼无济于事,她干脆不再想了。
学校附近的小店便宜又美味,她喂饱自己,回旅馆后想起给周佳人打了电话,耐着性子听完了“慈母”的唠叨,然后说了住校的想法。周佳人哭天抢地地心疼了一番苦读的女儿,最后还是表示要全力支持女儿的学业。
她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但也正因此,江柠的目光变得更加冷漠。
丢下手机,她和衣躺下,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向班主任提出住校申请,又当着班主任的面和周佳人联络,得知学生母亲已经同意,班主任果然没多说什么就点头了。
江柠解决了住宿问题,施施然回教室等待上课。
和她同班的夏涵看到她后目光闪躲了一下,又哀怨地重新看了过来。
江柠就像没注意到她,表情自然地站在教室门口扫视一圈,看到记忆里那个身影时才走了过去。
“觅曼。”她露出重生后第一个真心的笑,“早上好。”
戴着厚瓶底黑框眼镜的汪觅曼从书中抬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紧张般结巴了一瞬:“江柠,早,早上…好。”
江柠从她此刻的造型里突然找到了一丝身为高中生的感觉,于是又说:“同桌,你吃饭了吗?”
她突然想到,她和高中时期沉默寡言的汪觅曼并不熟悉,当时应该是没叫过“觅曼”这种亲切的称呼的。
她们高中时期最亲密的互称,似乎就是“同桌”这一类的了。
这声“同桌”出口,汪觅曼的局促感果然减轻了不少。她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我不饿,你快坐下吧。”
江柠皱了皱眉,一边坐一边从包里翻出了一袋刚买的面包递过去:“不吃饭怎么行,等下你又要不舒服了。”
汪觅曼似乎被她的好意吓了一跳,急忙挥手拒绝:“我真的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你不是胃不好吗,不吃早饭不行的。胃病就是这样的,一顿都不能饿着,胃疼可难受了……”
江柠愣住了。
她记得汪觅曼胃不好,是因为她是从十年后回来的。十年后的她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她记得这件事是应该的。
可十年前的汪觅曼,和她并不熟悉的汪觅曼,怎么会知道她们一样有胃病?
十七岁出事前的江柠家庭幸福、生活顺畅,被保姆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学校里胃疼过。
她看向汪觅曼,试图从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