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十分钟,彩姨又过来敲门了:“饭做好了,你快来吧。”
江柠走到客厅,小桌上满满当当放了四五个炒菜,厨房的气灶没关,还有道汤正在火上煨着。彩姨手里端着两盘凉拌的爽口小菜,从厨房间走出来。
“随便做了几样,趁热吃吧。”她有些拘谨地招呼。
等汤好了端过来,她也没有落座,只自己端碗夹了些菜,坐到另一边的小凳子上去了。
江柠很不习惯这样的尴尬气氛。她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对外说什么,彩姨却像是误会了她说的话是威胁一类的意思,做的反而更夸张了。
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得不开口:“我不会对外说什么,你也不会因为我,不得不离开贺家。只是希望你清楚一点,这里不只是贺湉湉家,更是贺家。有些事情,想多了对自己、对别人都没有好处。”
彩姨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我没想怎样……”她喃喃道。
她的表情又惊又惧,江柠有些无奈:“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对别人说什么,只希望你自己想清楚。”
贺家夫妻长年累月不在家,彩姨一个人照顾着贺湉湉,怕是已经把这里当家了。而贺湉湉在她眼里,说不定也已经成了无法割舍的亲人。
江柠看得分明,却拿不准贺家夫妻是否清楚这一点,贺湉湉本人又是什么想法、什么感觉,她原本是不打算出声,只想多留心注意一下的。
但彩姨显然也不傻,她敏锐地发觉了她不是普通的、好糊弄的孩子,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她讨好、甚至是卑微地希望她能够闭嘴、保住她在贺家的工作,却又不相信她的保证。
江柠对她的想法不赞同,但对她本人却没什么恶意。
是个人就有犯傻的时候,她只是因为一个人占据贺家太久,产生了这种错觉而已。
江柠没从她身上看到野心,只要她及时转变想法,将来不做给贺湉湉家里添堵的事,她继续留在贺家陪伴贺湉湉,其实还是不错的选择。
她本打算再观察几天,离开贺家的时候再和彩姨挑明。这样起码让她心里有个忌惮,不敢仗着没人发现她的心思,就肆意妄为。
不过现在看彩姨的表现,她说早或说晚,结果并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谁都不必再提了。”江柠开口。
彩姨明显地松了口气,看向她的目光却更加畏惧了。
这女孩很强势,她听她和律师打电话,平静地计划如何“打官司”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怕。
她原本只是不想让这女孩觉得她懒散、跑去和其他人告状,最后让她不得不离开,才突然殷勤起来。
却没想到,她刚来一天,就把她的心思全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