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劭径直朝越夕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拿过一瓶酒。
“你生病了。”越夕见他想开瓶盖,轻声说道。
费劭挑眉,说:“坐这里也无聊。”
不止是越夕一人看见费劭拿起酒,谭小芸款步走到费劭身边,在他手旁的沙发扶手上坐下,双腿故意叠起,支在费劭眼下,而手则从费劭手里取过酒,将一瓶果汁塞进他手里:“费劭,你可不能喝酒,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
费劭接过果汁,似笑非笑地对谭小芸说:“胡天在叫你。”
胡天是跟着费劭最久的一个,不过没考上一中,考去了隔壁,此时刚好坐在费劭对面,手里还拿着酒瓶,就看见费劭冰冷的眼神投向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宛如福至心灵地朗声喊道:“谭小芸,来来来,我们这儿可少不了你,你快点过来!”
谭小芸其实想黏在费劭身边,可眼看着费劭事不关己地喝着果汁,心里就有点憋着气,在胡天的催促声中,还要笑颜如花地走过去。
见谭小芸走了,费劭这才放下果汁,姿势懒散地倚在沙发上,抬眼看向越夕:“你不让我喝酒,那让我喝什么?”
越夕甚是诚恳地说道:“果汁。”
费劭蹙眉:“换一个。”
越夕眉眼弯弯,软声说道:“热牛奶。”
费劭:“……”
他看见越夕侧过脸去,挽在耳后的一缕头发落下来,半遮半掩住她唇角的浅淡笑意。
看见她笑,费劭就觉得心口那块地方有些发烫。
越夕拿起一只橘子,剥去皮,放一瓣入口中,再剥下第二瓣,肩上忽然一沉。
费劭的头枕在她的肩上,低声说道:“借我靠一会,我很累。”
他看样子是发烧刚好,眼眶跟鼻尖都是红的,看着人时,眼里氤氲了一片水色,没有平日里凌厉的味道,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越夕的身子紧绷了下,然后,缓缓放松下来。
费劭勾起唇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客厅那边,谭小芸越过众人,看到费劭倚在越夕肩上,闭眼假寐。
她心里一紧,有些坐不住,将牌随手塞到旁边人的手里,朝那两人走过去。
“费劭。”谭小芸弯下腰,温柔浅笑,对费劭说道:“如果累了,就回屋休息吧,坐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费劭缓缓睁开眼,眸底似扬起一片雪雾,颜色清寒。
他有些不耐烦,却也知道即使装作没听见,谭小芸不来,其他人也会过来扰他们,便直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步朝卧室走。
走了几步,费劭停下来,回头望向越夕:“你愣着做什么?”
越夕疑惑地将他望着。
费劭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这就是让她跟过去的意思了。
谭小芸再不乐意,察言观色也是会的,她不愿意惹恼费劭,只得勉强提起笑,对越夕说:“快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越夕慌乱地站起身,看着谭小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紧唇,跟上费劭。
望着越夕的身影,谭小芸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不会的。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慕暖暖这人,她与她同窗三年,她最是清楚,耳根子软,脾气更软,尤其好说话,上回陈则深朝她砸球不就是么,被砸成那样,她一声都不敢吭。
这回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谭小芸这么安慰自己。